走到一楼,宁逸凡几人等待他良久。
他们迅速围了上来,关心地看着他:“我们该去实验楼了。逾白,叶浔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杜逾白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
宁逸凡顿时黑了脸,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被网球砸伤的肩膀,他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脸色有多难看!快说,叶浔又做什么了!”
“……不是的,”
杜逾白无奈地扯出一抹笑,“他似乎一直对我有些误会……可能是觉得现在的我有些哗众取宠吧。”
四下一静。
下一刻,宁逸凡怒发冲冠,扯着嗓子吼道:“什么?!”
“他居然好意思说你?!是谁一直和纪彻他们纠缠不清——现在还多了个应修,听说应修把去年欺负过他的人都整到退学了,我早就说了,他的存在就是分裂我们特优生的!今天之后肯定又有不少特优生要去依附那些人!”
“小圆被姜义抛弃后哭了一个寒假,结果呢!昨晚泳池现场,他发现姜义看叶浔看的目不转睛,谁知道叶浔私底下用的什么手段啊,还和纪彻接吻,他都不嫌脏吗……”
宁逸凡还是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倒不是
()不想,而是因为下课了,走廊里有其他同学走了过来。
其他几个同伴也表现得义愤填膺。
“好讨厌的人。”
“网球课就觉他不对劲……”
杜逾白看着他们,明明受辱的是自己,他们却比自己还要生气,他安静片刻,忽然扑哧一声笑了。
“你个笨蛋,还笑得出来!”
宁逸凡恨铁不成钢道。
“不是的,”
杜逾白主动靠到他肩膀上,低声说:“我只是觉得……有你们信任我就够了。”
……
心情恢复愉快,杜逾白和宁逸凡几人一路上都在讨论该不该加入桥牌俱乐部的事。
宁逸凡对圣德尔的俱乐部表现得嗤之以鼻,认为俱乐部里面一定腐朽又恶臭。
其他几人却觉得他太偏激了,“而且总不能又让叶浔抢先吧,参加俱乐部肯定是有特权的,逾白明显能帮我们做更多事啊。”
宁逸凡一哽,“可是……!”
“逸凡,”
杜逾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明怡他们说得有道理……而且如果我能进圣德尔的俱乐部,就能想办法给你们提供消息、或者想办法让你们也进来。”
周遭几人呼吸都要屏住。
宁逸凡撇了撇嘴,不屑道:“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撑伞到了实验楼,大家暂时止住话题,各自去单独的更衣室。
锁上门,杜逾白看着窗外濛濛细雨,心不在焉地脱掉外套,肩膀隐隐作痛,但却不是不能忍耐。
目前他的重心已经放到学习上,生物老师很喜欢他,不过近来没有参加竞赛的机会,老师也说竞赛涵盖的内容会非常广泛,包括高一、高二以及部分高三知识在内,真要是决定报名,那他从现在起就要牺牲所有的课余时间用来做实验。
可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学习只是其中之一,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杜逾白觉得自己如今已经不能很轻松的驾驭各类实验。
……在这之前,这些实验对他而言手到擒来,只要翻一翻书就能学会,现在却越来越复杂,需要他耗费更多心思去理解。
有些焦虑地叹了口气,杜逾白打开衣柜,正要换上白大褂,忽然间,一股冷风从身后袭来——
“砰!”
剧痛瞬间从淤青未褪的右肩传遍四肢百骸,他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惨叫。
“啊!”
脸颊被死死压在衣柜上,冷意刺骨。
杜逾白艰难地侧过头,人影背光而站,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阴沉天空,对方身量挺拔、修长,五指宽大、指骨有粗粝的茧子,毫不留情地掐着他的脖颈,呼吸一点点消失,窒息令他头晕、面色涨红,肺部像要憋到爆炸的气球——
恍惚间,杜逾白对上了一双灰蓝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