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成为一根引线,点燃暗处所有窥伺的星火。
大脑很混乱,各种讯息糅杂,杜逾白仓促地冲出走廊,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逾白,你没事吧?”
他抬起头,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对方的衣角:“……宁逸凡学长?你也在这。”
“嗯,”
宁逸凡关切地看着他,“先别说话,跟我来,我知道哪里安静。”
不远处,助理看着他们的背影,关上了门。屋内储曼婷有些疲惫地起身,穿好衣服,拿起公文包,是准备离开的动作。
“老师,中午还有午宴。”
她轻声提醒。
“不去了,”
储曼婷笑了笑,“也让我享受一把特权,现在应该没有人能逼我去不想去的地方了。”
助理没有多言,点头应道,“我这就去开车。”
风雨中,黑色轿车平稳地驶出礼堂范围,雨水敲击着前盖。
溅起细碎水花。
一扇门窗之隔,储曼婷目光穿过窗户
,看见了一道影子,少年一身漆黑的圣德尔制服,冷淡、平静,他安静捧着相机,似乎在检查刚才拍摄的画面,有人从通道里走出,叫他的名字——
“叶浔!”
“哗啦——”
轿车碾过长长的水痕,叶浔慢半拍地回过头,姜鸣轩正无奈地看着他,对他说:“纪彻找你。”
*
叶浔跟姜鸣轩上了二楼,贵宾们已经从后门离开,去参加午宴。
楼梯上人影寥寥,走廊通道里倒是站着几个黑衣保镖,守在一扇门外。
“阿彻在里面。”
叶浔神情自若,他刚才检查过相机,该拍摄的画面都拍下来了,看纪彻表演并记录的任务圆满完成。
忽略掉姜鸣轩欲言又止的表情,叶浔推开门,走了进去。
休息室偌大、开阔。
一整扇落地窗外是昏沉的雨幕,乌云层低垂,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纪彻的那天,同样的阴雨绵绵。
纪彻靠坐在沙上,长腿闲适的抵着茶几,他听见了叶浔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侧头看来。眸色漆黑、沉冷。
叶浔脚步微顿,没有与他对视,“哥。”
“嗯,”
纪彻伸出手来,他五指修长、骨节分明,突起的指骨并非想象中的养尊处优,反而透露着一种危险感,“录像给我。”
叶浔把相机给他。
纪彻竟也没觉得奇怪。他打开录像,滑动进度条,看见了自己。镜头没有任何移动,对准舞台中心,钢琴曲如河流般静谧的流淌而出。
“这钢琴曲,是我父亲送给我母亲的。”
他淡淡道。
纪彻不会是要跟他谈心?
叶浔只装做什么都没听懂,木讷地嗯了声。
纪彻忽然笑了下,叶浔一顿,不自觉提高警惕。
纪彻歪头靠在沙内,下陷的红丝绒枕巾落到他一侧手肘,他翘起的腿修长而笔直,军靴质地坚硬,皮革微微折射着冷光。
放下相机,他朝叶浔看了过来。
一种极度危险的、被审视地威胁感,叶浔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眼帘遮住他眼底的冷意,每每与纪彻单独相处,他都十分不适。
他有一种感觉,纪彻在等待着什么。
这是他与纪彻之间无声的博弈。叶浔只能让自己更加小心,不要露出明面上的破绽,以此回应对方一次次的试探。
“两天后的外出游学,你和我坐。”
叶浔一静,看了他一眼,说:“好的。”
从纪彻的休息室出来,姜鸣轩还等在门外,看见他后似乎挑了下眉,“我送你下去。”
正要说不用,叶浔想到了什么,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