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立马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忙替他理了理衣襟:
“虽说郑荣是臣妾的堂兄,臣妾不该向着他说话。
但是他在大楚国已官至正一品,荣华富贵陛下一样也没亏着他。
他与那燕国勾结做什么?
难道那连贵族都穿不上丝绸的苦寒之地,能比咱们大楚国给他的好处更多?”
项君昊一听,确实有理。
再一想女儿平日的娇蛮任性,顿时心思向着贵妃一边了:“贵妃所言甚是。”
郑贵妃妩媚地撩了项君昊一眼:“臣妾看呀,八成是之前皇上叫堂兄派去燕国的探子回来了,被映雪公主悉心培养的暗探误会了。”
这句话说的平平淡淡,可“悉心培养”
几个字却格外刺耳。
项君昊心想,还好雪儿是个姑娘家,这要是个儿子……
他拂了拂衣袖向郑贵妃道:“北燕使臣一大早就来侯着,朕也要早些去以示诚意,你先回宫歇着,晚些再去看你。”
郑贵妃盈盈俯身:“恭送皇上。”
待皇上走后,她叫来一贴身宫女,附在耳边几句。
宫女应承点头,悄悄去了大司马府。
郑贵妃随后也心事重重地出了皇上的寝殿。
燕国人冷血无情、野蛮凶残,她和堂兄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走到这一步。
可是如今,陈皇后虽有些旧事难了,却恩宠仍在。
皇后的亲生儿子项景明是朝臣拥护的太子殿下。
皇后的亲生女儿项映雪手里握着楚国相当一部分的财力和军备,颇受百姓爱戴。
偏那映雪公主从小就和自己不对付,处处针对指摘。
如果不联合权臣,再借助一点北燕的力量帮儿子继任大统,皇上百年之后,自己该如何立足呢?
好在映雪公主学问做的再怎么好,也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小丫头。
不懂谋略、不擅心术,和“难对付”
三个字沾不上边儿。
特别是她今日一副急于揭发燕国使臣的焦躁模样,刚好可以利用一番。
这回可有热闹看了。
当然,没有热闹,也要制造些热闹看看。
想到这里,郑贵妃淡淡一笑。
将手边触碰到的一朵鲜花,狠狠掐下来后,径直去了二皇子项文尧的寝殿。
项映雪回到迎雪宫,心绪依然不佳。
小桃将舞衣拿了过来:“公主,时间快到了,该换衣裳了。”
项映雪看了看那鲜艳的粉红衣裳,哼了一声,懊恼地将它扔在了地上。
“谁要讨好那些北蛮子让谁跳去,本公主才不去!”
“哎呀公主!”
小桃心疼地将衣服捡了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
“这可是皇上的旨意,您可不能任性。
再说了,除了北燕使臣,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也在呢。
您就当给他们跳的,怎么高兴怎么跳。
看都别看燕国人一眼不就行了?”
怎么高兴怎么跳?
项映雪猛地抬头,眼睛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北燕蛮人狼子野心,何不借此将他们肚子里的阴暗盘算全都展露在满朝文武面前。
到时候撕破了脸,父皇就是再怕,也不得不整顿边防、一心克敌了吧。
说的对,本公主就是要怎么高兴怎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