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按照他的推理,向晨已经出来了一次疯,至少今天剩下的时间他们应该是安全的,没必要这么干。
但是在凶宅里能牵着个热乎乎的大活人,安全感蹭蹭上涨,何乐而不为?
辛心紧了紧手指,捏了捏贺新川的手。
贺新川扭过脸。
辛心微笑。
贺新川:“你就不能老实点?”
辛心:“我记一下手感,免得下次拉到鬼都不知道。”
贺新川:“……”
辛心:“你也记一下。”
贺新川拉着他往向晨的卧室走。
生命案以后,房东吓得魂飞魄散,把钥匙扔给中介,自己再不肯来了。
中介什么事都见过,接受了房东的委托,当天下午过去收拾过一次,按照房东的意思,把客厅里能搬走的家具全搬走了,要收拾卧室时,有人手刚碰到卧室门把手上拧开,一阵风突然飘过,吹得人浑身冷。
两个中介战战兢兢地看向窗户,现窗户关得好好的,进来的时候明明没关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那么,屋子里到底哪来的风?
“嘎吱——嘎吱——”
两人慢慢回头。
客厅里的吊扇正吃力地转。
两个中介吓得拔腿就跑,没几天就辞职不干了。
这些事都是贺新川在小区门口的理店打听到的,所以他昨天一说看房,中介像扔地雷一样赶紧把钥匙扔给了他,巴不得贺新川别还似的。
向晨的卧室门上贴着篮球明星灌篮的海报。
球星腾空而起,双手扣着篮球进篮筐,两条腿在篮筐下面晃着。
本该是令人热血沸腾的激情瞬间,不知怎么却更像是某种可怕的预言。
贺新川伸出了手拧门把手,他另一只手正牵着辛心,辛心的手和他的人一样,偏向于单薄,抓在手里像是快要溜出去,得抓紧一点。
随着开门的动作,地面灰尘扬起,一个极其凌乱又充满异味的房间展现在两人眼前。
()辛心惊呆了,“我以为我已经够糙的了。”
这比乔文广还夸张。
贺新川看了辛心一眼,没说话,目光环视了整个房间,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向晨房间床就靠在墙上,床尾对着门口,床上薄被子被随意掀开,像是床上的人起床以后就没再回来。
辛心拉了下贺新川的手,“先看看床上有什么线索?”
贺新川看他。
辛心用眼神示意:决定就是你了,上吧——
贺新川伸手把被子整条掀开。
向晨死了差不多二十天,房间里已经落灰不少,被子一掀开,灰尘飞扬,辛心扭脸躲了一下,贺新川把被子直接从卧室门口甩出去,床单、床垫……床都被扒了个干净,什么都没有,从床的木板缝隙往下看,下面有一些垃圾还有几个盒子。
辛心趴上去,隔着木板观察了一会儿,抬头对贺新川说:“有人来过。”
贺新川下巴冲着窗边的桌子扬了扬。
桌子上摆着打开的泡面,一个有绳电话,几团垃圾,还有几本杂志。
所有东西都很乱,加上敞开的泡面——估计是剩了汤没倒掉,散着一股酸臭味,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恶心,赶紧就要把视线移开。
但是既然贺新川特别示意,辛心又扫了两眼,终于现了异常。
那三本杂志居然叠得整整齐齐,严丝合缝。
床底下的那些盒子是鞋盒,鞋盒旁的垃圾品种丰富,果壳、纸巾,甚至还有腐烂的半个苹果。
辛心可以想象向晨在床上边吃东西边玩手机,手里的苹果啃了一半不小心从手里掉了下去,咕噜噜地滚到床底深处。
算了,懒得捡了,明天再说吧。
这么个邋遢的人,怎么会把杂志叠得那么齐,又怎么会把鞋盒严丝合缝地沿着地板线摆成直直的一条?
这么做的人,不可能是向晨,那会是谁?
要么,向晨他不是一个人住,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才会导致这个房间的不和谐。
但是如果真的是有人和向晨同居,会放着扔在沙上没叠的衣服不管,去管这些细枝末节?
这压根就不合理。
辛心抬头,和贺新川的眼神交会。
是凶手。
这么做的人,只能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