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像是顺着神经直接捏到了心脏,酸酸软软的,透着淡淡的安心,仿佛满腔的委屈都有人给兜着了。
嘴巴撇了撇,那些幼稚的见不得人的委屈感后知后觉涌了上来,蒋厉握紧手,重重点了下头:
“嗯。”
说完像是怕他听不见,又强调了一声:
“好。”
他们离开的时候,老爷子被人推着轮椅出来,腿上盖着松石绿的针织毛毯。
老人家已是耄耋之年,但丝毫看不出颓靡之色,即便皱纹满布、头花白,精神依旧矍铄,此刻架着那双古朴的老花镜,沉稳地看向眼前的闹剧,不怒自威。
“这是怎么回事儿。”
“回老爷,是小少爷受伤了。”
一旁守在正厅的侍从主管忐忑道。
一听见自己的乖孙受伤了,老爷子情绪终于有了起伏,拐杖重重敲了敲地面:
“那还不快叫医生咳咳……咳,养你们这些饭桶是干什么吃的!”
“是是是,老爷您别生气,医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身后的管家及时出声安抚。
“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咳嗽完,老爷子照例喝了碗药茶,碗盖擦过杯沿,出令人心惊的声响。
一旁被派出去的小侍应生蠕了蠕嘴唇,像是有些难以开口,直到老爷子递过来一个威严的眼神,这才低下头,心惊胆战道:
“回老爷,是……沈氏。”
“啪”
一声,碗盖重重砸在碗沿上,顷刻间裂出细密的长纹,侍应生立马将头压得更低。
他当然不敢说少爷是自投罗网的,老爷子信不信是一回事,要让少爷知道了指定没他好果子吃。
说白了那人是沈氏的人,沈氏担这个责任也不冤。
只不过想起沈氏那位掌权人离开时的眼神,男人不由打了个寒噤。
……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蒋厉被人搀着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
不是说回家么,怎么给他干这儿来了?
呆呆地送走了司机师傅,又呆呆地被人牵着手往电梯口走,直到看见电梯门前那个大写的故障维修,蒋厉才清醒过来。
“那个,沈总,要不我打个车回去吧,这么晚就不麻烦你了。”
夜幕沉沉,这个点停车场也没什么人,四周安静得过分。
听见他这么说,身边的人没说话,只牵着他的手紧了紧。
蒋厉头一次现这人的手好像比自己要大不少,掌心宽厚,指骨又细又长,能毫不费力地将他的手完全包裹进去。
而且,握久了,好像也没那么冷。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乱七八糟的,蒋厉甩了甩脑袋,以为是对方没听清,刚想再说一遍,就见男人脚步一转,连带着他一起,向楼梯口走去。
泡了那么久的泥水,伤口又一直在流血,说实话,蒋厉走路的时候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更遑论上楼。
这副身体显然已经到极限了。
视线里平时脸不红气不喘就能三两步迈上的楼梯,这会儿看着也格外强人所难。
眼看着这人是说不动了,蒋厉深深吸了口气,刚想咬咬牙拼一把。
下一秒,脚下蓦地一空,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等蒋厉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