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食肆上新啦!美味豆三宝!就等你来!”
“咿呀咿啊啊啊昂咿呀啊~”
仍旧是一遍遍重复的女声与婴儿声,仍旧是牛车所到之处,庶民们纷纷从地窝子里钻出来跟在后面边听边看。
可惜没有石磨,庶民们压根不可能做出豆制品,此次录音中没有讲豆浆,豆花和豆腐的制作过程,然而这缺不妨碍,庶民们跟在牛车后听稀奇。
有人道:“我怎么觉得那车厢中的女声好像没什么变化,婴儿声音变得似乎大了些呢?”
“那能不大吗?你去城内看一圈就知道了,那女声中的康平食肆就是国师家的铺子,铺子的名字里有俩手印,小手印是国师外孙的,这女子的声音应该是国师女儿的,小婴儿的声音想来就是国师宝贝外孙的。小孩儿一天一个样,说不准等到明岁咱们就能听到国师外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着说话了。”
“原来如此!他日我也进城瞧一瞧。”
……
食肆内,等劝走最后一个不死心的客人,让他看清楚空空如也的陶缸、陶罐,与一个豆腐渣都没有的竹排子后,客人才不得不遗憾的甩袖离开。
大虎、壮和桂正准备收拾完台面,锁上食肆门离开时,一队穿着黑衣,脑袋上梳着斜髻,走路如风的秦人们进入了食肆门。
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正低头忙活的三人头也不抬的说道:
“对不住,食物全都卖完了,请客人明早再来。”
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音开口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听到用熟悉的秦腔唱的《秦风·无衣》,正在拿着细麻布擦竹排子的桂和壮,心肝一颤,忙抬起头来就瞧见一个穿着黑衣,背着箭筒,浓眉斜飞似长剑,一双长目如寒星,身姿挺拔像修竹的小少年——与他身后七、八个的高大秦人汉子。
大虎也循声抬头往门口看,作为赵胡混血,大虎只能听懂赵语和胡语,瞧着堵在食肆门口仿佛空气都染上几分冷意的黑衣人们,大虎困惑的用右手挠着脑袋,嘟囔道:
“这唱的是啥玩意儿?”
壮和桂已经走出柜台,激动的上前道:
“汝等可是公子异人派来的?”
小少年闻言不禁一愣,想起出前大父和父亲对他千叮咛万嘱咐的话,矜持的颔了颔。
……
大北城,赵府内。
穿着羽绒衣服,戴着虎头帽子的始皇崽正趴在暖和的火炕上,努力“啊啊啊啊”
地想要试着练习自主抬头,这是大多数月龄满三个月的小宝宝可以掌握的技能。
随着小不点儿的使劲,他软乎乎像是嫩豆花的脸颊肉颤悠悠的。
今日联系了一会儿,可惜始皇崽还是没学会自主抬头。
赵岚伸出双臂将儿子抱到怀里,接过花递来的
奶瓶,让小不点儿抱着喝奶。
赵康平躺在宽大的火炕上闭目养神,最近可是把他累坏了。
既要与信陵君那边派来的管理大梁分肆的魏商交接事务,又要应对源源不断来寻他面试,自荐要做门客的人,可惜赵康平面试了上百个人没有一个能看得上的。
天气到了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了,医馆中看病的人也变多了。
安老爷子一个人坐诊,看病,抓药的忙不过来。
他闺女安锦秀上辈子从小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是会按着方子抓药的,故而安锦秀就去医馆给自己老父亲帮忙了。
王奶奶仍旧泡在庖厨内研究制作豆皮。
待到天色擦黑时,安爱学、安锦秀、大虎、二虎、桂、壮都陆陆续续从外面回来了。
随着一大家人用完晚膳,桂、壮两口子一直瞧着心不在焉的。
正当赵康平和安锦秀陪着外孙玩耍完后,夫妻俩准备回房间洗漱泡脚歇息时,门外突然传来仆人的禀报声:
“老爷,夫人,咱们府邸外面来了一个秦人,他说要来给老爷做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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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来快三个月的赵康平不满的往上挑了挑眉。
赵岚也抿了抿红唇,看了看正躺在火炕上,抱着拨浪鼓,双脚朝天乱蹬着玩儿的儿子。
“老赵,还是把人喊进来看看吧。外面天儿挺冷的。”
安锦秀说道。
赵康平将两只大手合在一起,五指交叉的捏响了一遍,冷笑道:“我倒是要瞧瞧我那好女婿派人来是干嘛的。”
跪坐在不远处的桂、壮不禁垂下了脑袋,花见状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二虎,开门去把那人喊过来。”
赵康平对着跪坐在门口的二虎吩咐道。
二虎在暖和的炕屋内困得迷迷糊糊的听到老爷的声音,忙从地板上爬起来,一路小跑的冲进室外的夜色内。
没一会儿二虎的大嗓门就在门外兴冲冲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