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在哪儿呢?”
“她这两日身体不舒服,一直在房间卧床休息呢。”
“那小公子又在哪儿呢?”
“启刚才被仆人抱下去了。”
“那不就得了!”
春申君皱着眉头低声吼道:
“殿下!大丈夫何患无妻?何患无儿?”
“秦国的妻子没了等你回了楚国后可以再娶,儿子不要了,以后还可以再生,但您的身份贵重,不能有任何闪失!”
“看看几年前的秦太子,悼太子仅仅去魏国做了两年质子,人就没了,反倒是让老秦王的次子安国君捡到了一个储君之位,由此可看出性命是最重要的东西,若性命没了,所有的东西都会随之烟消云散!”
“您这些年在他国战战兢兢的做人质,反倒是您同父异母的弟弟负刍一直陪伴在君上身旁,若是您在秦国出了意外,那么如今的负刍就是未来的安国君!您甘心吗?!”
太子完被黄歇吼的心肝一颤,垂在身侧的两只大手都不由攥成了拳头,怎么会甘心呢?不想当君主的太子不是好储君!
他抿着双唇,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的浮现自己妻子和儿子的容貌而后尽数被楚王宫的巍峨景象所代替,与一国的君主权势比起来,何人不可舍?何人不可弃?
他深吸一口气,再度睁开眼睛时眸底已是满满的野心。
太子完伸出双臂拉着春申君的双手担忧地询问道:
“歇你说的没错,那孤应该如何做才能顺利逃离咸阳呢?”
春申君往后退了一步,冲着太子完作揖道:
“殿下,歇来时所乘坐的马车还停留在府邸外,您与歇的个子相仿、也年龄相仿,可以换成歇的衣物,装扮成臣,用搁在马车内臣的验、传,赶在宵禁前火逃离咸阳,一直往楚国的方向跑,直到跑出函谷关为止。”
太子完闻言心中感动不已,忙追问道:
“那春申君您呢?咱们俩一同来了咸阳,如今不一起回到陈城吗?”
春申君摇头苦笑道:
“殿下,我们两个想要同时逃离咸阳是不可能的,幸好臣与
应侯的关系处得还不错,等您逃走后,歇得留在咸阳这边承担老秦王的怒火。”
“时间紧迫,殿下别犹豫了!再晚等应侯收到消息后想到您,您再想要逃就来不及了!您赶紧与臣互换衣服,低着头离开公主府,而后乘上马车,一直往东去,别回头!拼命逃离咸阳!”
太子完咬了咬牙颔拱手道:
“完多谢歇的救命之恩!若他日完能顺利继承王位,必定与您做一辈子互不猜忌的君与臣!”
熊完说的话也是为人臣子最期盼能在君主心目中保留的形象。
在咸阳携手做了六年多质子的二人相视一笑,忙低头解着自己的衣服,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太子完换上黄歇的衣服后,他就低着头顺着墙根低调地溜跑出了公主
府,一乘上停在府邸门口的马车就催促着驭者以最快的度逃离咸阳城。
黄歇也侧着身子躺在书房的木塌上盖着被子,任哪一个仆人进门打扫时瞧见了都会以为“太子完”
看书看累了,正合眼休息呢。
二人联手在公主府内上演了一场胆大包天的狸猫换太子,然而一点点擦黑的夜色掩盖住了这场大戏的踪迹。
……
在赵康平一家五口的穿越蝴蝶翅膀煽动下,此方时空中的很多人、很多事原本既定的命运轨迹都生了巨大的改变。
始皇崽出生的第三十一日,他那远在咸阳的姑祖父熊完,史称“楚考烈王”
,比另一时空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