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站便站吧。”
楚淞君冷着脸越过谢静和。
“你把我关进去啊!淞君!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除了你的身边!我可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谢静和像是解开了什么封印一样,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了。
楚淞君无奈地加快了脚步,希冀大理寺里那些强壮的捕手能够拦住谢静和。
小灵扇着翅膀鸟仗人势:“哎哎!那边那几位大哥,赶紧拦住这个犯人啊!什么人啊,在大理寺里乱晃!不知道什么叫重地么!这里是重地呢!”
虽然小鸟也不是很有文化,听了一嘴“什么什么重地”
便拿来用了,但小鸟一心只想让奇怪的家伙离伙伴远些,他又有什么错?
有了吩咐,大理寺的捕手们瞬间包围了上来,领头的人微笑道:“谢大公子,止步。”
谢静和面色阴沉地扫了他们一眼,朝楚淞君喊道:“放心!我一定会自己去你的身边的!”
楚淞君眼不见心不烦,当没听见。
他先去将司徒的罪证收录进了档案之中,而后顺路去看了一眼大理寺内的刑狱,原本呆在里面的人已经离开了。
他目光沉沉地注视着眼前的空空如也的牢狱,半晌没有动作。
老实说,他清楚地知道大理寺关不住他们。
但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被自己的大伯送了出去。
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畏惧呢?
死亡吗?
楚淞君不甚确定地想道。
只是经过这回,在他心里,大理寺的尊严已经荡然无存,他已经尝试过了,试图从律法的角度去限制世家的权利,但是不够,世家本就是庞然大物,是聚集一切财富权利之鬼魅,而大理寺亦是其中一个鬼魅豢养出来的恶犬,表面上装得人模人样,但背地里,是人是狗,能够看见的人自然能够看见自己想看见的。
狱卒有些羞愧难当地跟在楚淞君身边,低声道:“小人没看住。”
“无事的,吴叔,在西京之中谁来也无法看住。”
楚淞君上前低声安慰了一句,伸出手拍了拍吴叔的肩膀:“近些日子别出大理寺了,也让你的妻女别出去了,我会处理好的,别担心。”
吴叔只是点头。
“我大伯如今在哪?”
楚淞君问道。
吴叔的脸上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怯懦,像是无法去想象那个人一样,他磕磕绊绊地回答道:“楚,楚大人,他在办公。”
楚秉天向来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大理寺寺卿。
时间已近黄昏,本该是下值的时间,大理寺之中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离开,楚秉天却仍然手不释卷,将白纸黑字凑在灯火下阅读。
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楚秉天心里早有预料,不甚在意道:“进。”
来人果然是肩负鹦鹉的少年,少年走进来,轻轻带上了门,门外似乎还有人正在一旁,看身型模样,应
是少年的医童。
少年走进桌案笼罩的灯火下,朦胧的灯光渐渐映照出他挺拔清俊的五官。
楚秉天微笑着抬起头,他向来温文尔雅,极富书卷之气,他笑着打量着楚淞君,眉宇间尽是满满当当的欣赏:“我儿,你来了?”
“我想问您为何今日直接放了司徒他们?”
楚淞君直接开门见山。
楚秉天没有丝毫的意外,他轻笑一声,随手将手中打开的卷宗合上,和蔼地道:“淞君,你是在怪我吗?怪我没有提前和你说?”
楚淞君沉默片刻:“你知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