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只有那么一点时间能够摸到大体老师,那你又是怎么锻炼自己的技术的呢?”
她看着他,慢慢的说道。
森鸥外的表情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像是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个问题。
一般的人,一般都会问问当时淋雨淋没淋感冒啊,或者安慰一下对方之类的话吧?
但对于他而言,那些关心其实并没那么重要,甚至会显得有些虚伪。
她这么说话,反而正好问到了他的好球区上。
他们是同一类人啊,即使再不愿意承认也是不会变的。
“……想要做到的话,总有办法嘛。”
他移开了些视线,“和负责仪器室的同学打好关系,等到晚上的时候可以自己去看看。”
具体一点的话,其实算是贿赂吧,一些小恩小惠的换来实践的机会,在他看来倒是很值。
“晚上。”
藤原雅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表情一时间有些凝重。
——大半夜的不睡觉,去和大体老师(尸体)同处一室?
这人胆子还真是有够大的啊。
“是啊,有时候房间里的灯还接触不好,一闪一闪的,窗户也被风刮得噼啪响。”
他感慨状说道:“也不知道后来学校有没有改善好条件。”
——不,这个再怎么听都是闹鬼了吧?!
藤原雅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欲言又止,“你……不害怕?”
“害怕什么?”
“不害怕闹鬼之类的?”
“这个嘛——”
森鸥外笑了起来,“我从没想过。”
但
()很快,他的表情一时间变得很淡很淡,“人死了就是死了,不存在什么鬼魂之类的东西。”
“会说什么有鬼啊,害怕鬼啊,说到底就是自己做了亏心事心虚罢了。”
过去能够杀死的人,就算是死了,想要再杀死一遍也不会难到哪里去。
所以,对于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他抬了抬眼睛看向她,“再说,大体老师都很值得尊敬的,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死后捐出自己的身体供后人研究的崇高精神的。”
“不过,哎呀,阿紫你是害怕鬼吗?”
“……那倒也没有。”
藤原雅摇了摇头,“如果真的存在的话,我倒是还挺想见见它们的。”
“会是和生前长得一模一样,维持着死亡那一刻的样子,还是定格在自己最想定格的时间?我有点好奇。”
倒不如说,作为作家,她对一切能写进书里的事物都抱有好奇心。
害怕的情绪可能刚一露出苗头,就会被她一把抓住,细细分析自己的心境是怎么产生这种情绪的,再把它们写进书里。
经历过和没经历过的东西,写出来确实是存在差别。
所以,她一直很珍惜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力求将它们都刻在脑海中,想用的时候就立马能够拉出来用。
这么说来,她其实算是体验派作家吗?
“好奇心啊。”
他叹了一口气,“阿紫你今天回到这里来,也是因为好奇心的驱使吗?”
——好家伙,他这是连理由都给她找好了吗?
挺好,她正愁该怎么把这个事翻篇翻过去呢。
“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