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以来,慕夫人再苦再难也从未求助过王爷,如今破天荒第一次开了口,竟不是为她父亲说情?
“你们等会往昭王府跑一趟,明日昭王婚宴,问他能否再给我两张请帖。”
月影和月七面面相觑,只得拱手退下了。
凌舒止心中百转千回,一时间有些疑惑慕莞齐到底想做什么,一时间又觉得她并非没有分寸之人。
既如此,在她多次和离未成,在她父亲病重之际,她突然提出参加一个素不相识的王爷的婚宴,到底有何用意?
芳茵阁里,芳如也不明白:“夫人,您为何突然要参加昭王爷的婚宴?”
慕莞齐的眼眶还有些红肿,嗓音也是哑哑的:“这些天我使尽浑身解数,却始终无法与陆渝和离,如今父亲病重,此事是万万不能再拖了。”
芳如一惊,旋即明白了过来,不由得有些惊恐:“可昭王殿下贵为皇子,你若想在他的婚宴上动手脚,又怎能确保自己能安然脱身?”
慕莞齐眸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若能保父母无虞,我就算拼上这条命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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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渝接到昭王殿下的请帖,不由得喜笑颜开:“我就知道,陆家再怎么丧声名,到底底子在这里,就算是皇子亦不敢轻视。”
说着,他又有些疑惑:“不过请帖只有两张。。。。”
他加上莞齐,再加上阿禾,却有三个人。
他带谁去?
陆老夫人紧绷了多日的心也不由得松泛了些许:“既如此,你便与莞齐一同赴宴吧,到时候在婚宴之上,那么多人看着,你切记好好待莞齐,如此也好挽回些陆府声名。”
陆渝有些尴尬,只得应了一声“好。”
入夜,慕莞齐半卧在榻上绣花,着人唤了夏虞进来。
这还是夏虞第一次来慕莞齐的屋里。
入目是一方雕花木质顶柜,屋子正中摆着一张嵌满了玛瑙珠子的如意圆桌,上面依稀可见八仙过海的花纹,视线再往右,慕莞齐靠着的榻上,一溜儿的摆着几只碧萝软枕,皆用金丝织就,真真是富贵迷人眼。
夏虞盯着这些东西好半天,才恋恋不舍移开了目光:“给夫人请安。”
慕莞齐“嗯”
了一声,随手放下手中的绣绷:“明日昭王婚宴,你可愿意同去?”
夏虞愣了好半天,终于反应过来,她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
慕莞齐点点头:“虽则只有两张请帖,不过好在你眼下只是陆府的丫鬟,届时亦能以随行婢女的身份一同前往,反而不必如禾夫人那般,受到平妻身份的掣肘,非有请帖不得入。”
夏虞激动的的眼睛都红了:“我愿意!”
王府!那可是王府!
一个将军府便富贵煊赫到了这地步,更遑论是王府!
慕莞齐淡淡点头,眸中含了分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是来不及给你赶制衣裳,你且去我的衣箱里瞧瞧,若有看得上的,你便拿走便是。”
夏虞登时喜不自胜,连连道谢,迫不及待便随着芳如去了。
一刻钟后,芳如客客气气送走了夏虞,进来回禀:“如夫人所料,夏虞姑娘挑走了最好的衣服和料子,她也识货,知晓什么价高,什么名贵,专挑最好的拿。”
慕莞齐笑笑:“要想请君入瓮,自然得揣摩好她的心意。”
说罢,她似是终于卸下一口气,沉沉靠在榻上,眼中是意味不明的神色:
“待明日一过,好的,坏的,都与我无关了。这囚了我七年的将军府,终于即将被我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