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儿站起身来,神色却有着几分迷茫:“夫子,您方才问的是什么?”
教室里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夫子是个好夫子,耐着性子说道:“立嫡长乎?立贤能乎?”
庆儿皱了皱眉。
嫡长,还是贤能?
朝廷储位之争激烈,却也影响不到天性单纯的孩子们。因此庆儿略略思考,就自然而然答道:“我觉得嫡长不重要,贤能也不重要。”
“哦?”
老夫子微有惊诧,问:“小学生此话何意?”
连芳如都不解,颇有些疑惑的望向身前的慕莞齐:“夫人,庆公子此话何意?”
慕莞齐立于二楼栏杆处,居高临下望着底下的课堂,神色间微微凝神,却也猜不出庆儿会说出什么答案来。
“嫡长虽名正言顺,可说到底,不过是投胎投得好些罢了——”
庆儿脆生生道:“贤能一词则更虚了,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世人各有心思,哪里有当真至贤之人?”
老夫子紧紧蹙着眉:“那依你的意思。。。。。”
见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庆儿颇为得意的一挑眉:
“自然是谁受宠,谁便最厉害。”
芳如沉默了。
她磕磕巴巴的望着慕莞齐:“夫人,庆公子怎会有这般的想法。。。。。”
慕莞齐淡淡:“他年纪尚幼,自然都是大人做什么,他便学什么。他眼见着云禾靠着恩宠上位,便想当然觉得宠爱才是最重要的。”
慕莞齐想得到的事儿,老夫子自然也想得到。
但他却是认为这样年幼的孩儿,哪里会真的懂得什么嫡长孝礼之道。这孩子有此惊人之语,定然是从家中长辈那里偷听过来的。
只是不知这到底是哪家的孩子,竟这般没规矩。
他语气不悦:“行了,你坐下吧。”
一扭头,又见坐在最后排的两个孩子正窃窃私语,说着悄悄话儿。
他眉头一皱,唤了他们二人起身:“上课期间,你们在说些什么?”
被叫起来的是景王家的小世子,不觉有些没脸,指着自己的同伴道:“是他先说的!”
老夫子的目光锐利如鹰:“既如此,那他说了些什么?”
另外一个孩子显然是门第不高,一直都讨好着小世子,竟真把错儿都揽了下来。
“我们在说他——”
那孩子指着庆儿道。
庆儿眉头一皱,瞪了他们一眼:你们说我什么?”
那孩子不甘示弱的瞪回去:“自然是说你并非家里的嫡子,也并不贤能。只有一个婢女出身,靠着宠爱上位的亲娘,所以你才会这么说!”
庆儿气得脸都红了。
“你说谁亲娘是奴婢呢!?”
“说你呢!”
那孩子只是门第没景王高,比起陆家却是不遑多让的,因此出言毫不客气:“你娘不仅是奴婢,还爬了你爹的床!你以为旁人不知道么?早就满京城都传遍了!”
庆儿听得一愣一愣的,及至听到最后,他骤然反应过来,大嚎一声,泰山压顶般就朝二人扑了过来:“你们敢骂我!我要打死你们!”
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又都是家里的混世魔王。那两个孩子当即撸起袖子加入战场:“谁打死谁还说不定呢!”
尖叫声,哀嚎声,嘶吼声,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