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报官!”
贺老夫人厉声喊道。
沈知煦道:“所以你也知道贺云瞻受伤并不光彩,如果你一直指着我的鼻子骂,那我不介意把这事儿闹大,看到时候丢人的是谁!”
贺老夫人指着沈知煦的手指慢慢放下,浑身像是脱力一般,被张嬷嬷扶着坐到椅子上。
她转眼哭哭啼啼起来:“我可怜的儿啊,命都要丢了半条……”
后面的贺云静也走上前来,站在老夫人身侧一起哭。
恰巧大夫不知碰到哪里,床榻上的贺云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哭声和惨叫混杂在一起,让沈知煦觉得屋顶都得被他们掀翻。
“别吵了!”
她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贺云瞻的伤:“他还没死,你们哭成这样是恨不得他早点入土吗?”
“……”
贺老夫人的哭声立刻停了。
她狠狠剜了沈知煦一眼,朝向大夫道:“不管多么名贵的药材,只要有用的你们都用上。”
大夫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血已经止住,接下来好好养着就行,至少得休养三月才能出门。”
床上的贺云瞻意识一直很清醒,闻言他强撑开眼皮,浑身打着哆嗦。
“大夫……我这伤痊愈后,能恢复到和没受伤前一样吗?”
大夫收拾着手中药箱,叹了口气。
“这一箭伤到了筋脉,又伤在右肩,恐怕以后再也干不了重活……”
贺云瞻急着问:“那还能握笔吗?”
大夫道:“握笔是精细活儿,估计手指会不受控地抖动。”
贺云瞻脸色又是一白,差点背过气去,贺云静赶紧上前帮他捋胸口。
贺老夫人也从椅子上急急起身,跌跌撞撞跑来床边攥着贺云瞻的手。
“我可怜的儿啊,以后岂不成了残废……”
大夫干咳一声:“那倒也不是,只要不干重活不干精细的活儿,和常人无异。”
老夫人的哭声更厉害了,她一哭贺云静也跟着哭,又是吵得人耳朵疼。
沈知煦白了一眼,对大夫道:“辛苦两位,若他没什么大碍,你们就先回去吧。”
大夫道:“可诊金还没给呢。”
沈知煦往后一靠,朝着贺老夫人努了努嘴,不再言语。
大夫明白她的意思,又不忍去跟正哭得激烈的老夫人要银子,等了许久待她哭声渐止才开口。
“贺大人这伤实在凶险,我们两个忙活大半日才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您看这诊金……”
老夫人擦干眼泪,回头看向沈知煦。
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正悠哉地瞪着眼看窗外的麻雀。
老夫人气得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她不想在外人面前丢失脸面,吩咐张嬷嬷道:“你给两位大夫拿银子,好好把人送出去。”
“是……”
大夫走后,房中安静下来。
老夫人将围在床边的几个婢女都打发走,只留下了黎颜儿。
再看沈知煦,她面色依旧云淡风轻。
老夫人攥着拳头起身,恶狠狠道:“我儿受伤皆是因为你,你要好好伺候他,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沈知煦道:“我手上没轻没重的,万一伺候出个好歹来,那你更没处说理。”
“你是云瞻的妻子,就应该照顾他!”
“我忙着呢,没工夫。”
说罢沈知煦迈步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