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贺老夫人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沈知煦,气得嘴角都在抽动。
若不是狠狠掐着张嬷嬷的手臂,这会儿她已经栽到地上。
沈知煦嘴角勾出笑意:“母亲嫌雅香阁的饭菜不好,你多做些手工活儿赚些银子,如此也能改善伙食。”
“这份活计儿我找了许久,还把蒲草都带了来,母亲不用谢我。”
贺老夫人被气得大喘气:“你就这么折磨我一个老婆子?”
“这哪是折磨?再说母亲也不老,人就得自食其力,不要总是惦记别人那份嫁妆。”
“你简直不孝!”
贺老夫人再也站不住,双腿一软就要往地上倒,被身边的张嬷嬷紧紧扶住。
张嬷嬷愤怒道:“少夫人,你知道老夫人身体不好,前阵子刚刚生了场大病,如今你竟然让她做工来养家,你还不如直接要了老夫人的命!”
她将老夫人扶到房中坐下,恶狠狠朝着外面喊道:“这些东西你都拿走,老夫人是不会做的!”
“好啊。”
外面的沈知煦也冷下脸来:“这些蒲草都交了押金,划的是府中公账,若母亲不肯做,押金可是不退。”
房中顿时传来几道摔东西的声响,应是贺老夫人将手边的物件儿都扔到了地上。
里面动静越大,沈知煦心情越好。
她慢慢往厅中走去,悠悠道:“如果你以后还打我嫁妆的主意,那我必不会让你舒心。”
贺老夫人重重拍着桌子道:“你已经嫁进贺府,就是我们贺家的人,难不成你还想与云瞻和离不成?”
“有何不可?迟早有一日我会与他和离。”
沈知煦嗓音坚定无比,却让贺老夫人听得想笑,她只当沈知煦在说气话,根本不信她敢和离。
“一个妇道人家,若被夫家扫地出门,往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出了贺家的门你恐怕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以为宁德侯府还肯认你这个被和离的女儿吗?”
沈知煦面不改色:“宁德侯府认不认再说,但贺府的宅子是我出钱买的,若我与贺云瞻和离,到时无处可去的是你们。”
贺老夫人被她这番话堵得一愣一愣的。
她早就忘了买宅子时沈知煦出了大头,心安理得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如今沈知煦突然提起此事,让贺老夫人有种自己的东西要被人抢走的感觉。
许久她才沉声道:“房契在我手中,你哪来的脸面说这里是你的宅子?”
沈知煦冷哼一声:“母亲真是越老越不要脸。”
“你!”
贺老夫人捂着胸口咳嗽起来。
气得张嬷嬷在一旁道:“少夫人,你是想逼死老夫人吗?都是一家人,哪里需要如此咄咄逼人,你快走吧,让老夫人歇歇!”
沈知煦冷冷看着面前的主仆二人,看着老夫人咳得快要厥过去,也不为所动。
她道:“所以你们以后最好别再来惹我,也别挑唆贺云瞻来找我要银子,若再算计我,到时鱼死网破难看的是你们!”
留下这句话,沈知煦带着方晴头也不回地走了。
今日她来这一趟并不是真的想让老夫人编几个草筐,而是为了警告。
不然老夫人还不知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能气到她,沈知煦便觉得这一趟来得值。
接下来的几日,贺老夫人还真没再作妖,沈知煦倒是过了两三日清静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