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白日太累吧,两人都入睡的早。
颜凊斓也有别的事忙,倒也没在意。
宅子里的管事来报账,颜凊斓听着。
日常的采买花销,只有这么点人,却也不少,主要的大头,还都是在颜凊斓本人身上。
即使如颜凊斓的出身都觉得有些奢侈了。
若是能勤俭一些,换成银子多养一些兵的话……
“送林家书肆一千两银子”
账目里突然多了一个别的,颜凊斓神色顿了顿。
“为何要给林家书肆一千两银子?林家书肆是阿灼开的?”
颜凊斓出声问了句。
“姐姐,这个说来便话长了。舅舅被贬官去了苦寒偏远之地,表哥和两个表弟在京中,表哥还要准备春闱,平日靠抄书挣点银子。我之前便送了一些银子过去,也让表哥差人送一些给舅舅他们。只是我月月送银子过去,表哥都会退给我,当真是要气我。不但如此,他给人抄书赚的一点银子也要给我送一些。我想了下,便将银子给了表哥抄书的那家林家书肆,让他们找表哥定制字画,话本这些,让表哥借此多赚一些银子。不过这也让那林家书肆赚了银子。”
温灼瑾说道。
想起这几个月表哥武元珩那边的事,温灼瑾便很无奈。
武元珩他们一直觉得要照顾自己,不肯多拿自己的银子,即使当初为舅舅花的那些银子,武元珩也要一点点赚了还给温灼瑾,让她攒着当嫁妆,莫要嫁人了被夫家看不起诸如此类的话。
温灼瑾只能采用迂回路线了。
颜凊斓知道温灼瑾和舅舅家的关系极好,这会儿听温灼瑾说的,深觉温灼瑾用心良苦,武家也都是清正之人,不会看到温灼瑾赚了银子便想要来占便宜。
“对了,姐姐,这个月我还要再拿出五千两银子出来帮表哥打点下,他今年参加了春闱。可以吗?”
温灼瑾又问了句。
“当然可以,阿灼的银子阿灼怎么做都可以。只是,阿灼为何要这么多银子打点?作弊总不太好吧?”
颜凊斓一顿说道。
“不是的。姐姐,你也知舅舅家因为清流的事被朝廷打压,我就怕表哥即使考的好,也得不到
()公正的对待。只是想花点银子,尽可能避免他被影响。”
温灼瑾说。
若是武元珩能高中,有个一官半职,不单单说明朝廷不再打压他们了,处境会变好,他们的日子也会更好一些。
“嗯,阿灼考虑的周到。”
颜凊斓低声说了句。
温灼瑾对他这个表哥的确很用心。
他们的感情想必也是极好的。
颜凊斓想起之前温灼瑾说的,骑马是在武家和表哥一起学的,打马球也是表哥教的,刚学那会儿,经常偷溜出去和表哥去打马球……
他们有从小长大的情谊。
想到这些,颜凊斓的眸光暗了下去,心情也莫名的低沉下来。
管事继续念了其他账目,颜凊斓没再说什么。
外面管事离开了,温灼瑾也没有进来。
颜凊斓出神时听到外面温灼瑾的轻嘶声,回神时人已经下了床榻,脚踩在了地上。
“怎么了?”
颜凊斓问了句,索性往外走了几步,只穿了足衣走路并没有什么声音,到帘子跟前时,颜凊斓听到了温灼瑾的声音。
“没事的,姐姐不必担心。”
温灼瑾说着。
颜凊斓拨开帘子看了一眼。
外面的软塌上,温灼瑾身前铺了一团大红色绣金线的华服,温灼瑾一手拿着连着那衣服的针线,另一只手的手指正被嘬着,眉心蹙着,似是很疼。
这是,被针扎到了?
温灼瑾怎么会想要自己做衣服?
那衣服……瞧着似乎不是寻常时候穿的,看着像是喜服。
颜凊斓拨开帘子的手缩了下,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