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捂住口鼻,但也不能完全不呼吸。
颜凊斓本已是强弩之末,凭着意志力坚持着没有晕过去,此时的香像是一只手,将她推了下,推下悬崖。
摇摇欲坠的清明,没多久便不断下坠,彻底没了意识。
温灼瑾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再次进来端了热水进去。
此时颜凊斓已经歪倒在床上了,一动不动了。
温灼瑾收拾了下,将香熄灭,打开了门帘让房间里空气流通,散去了迷香味道。
房间里的地龙烧起来,温度也升高了一些。
温灼瑾坐在了床边,伸手将颜凊斓抱起来摆好,平躺下来。
现在的女人终于乖顺了,闭着眼睛,泪痕未干,看着就可怜的很。
脸上还有血迹,和一些污渍。
温灼瑾拿帕子沾了热水,先给颜凊斓擦了下脸。
盖住脸的头被拨弄到了一边,脸颊被擦洗了一遍后,温灼瑾看着颜凊斓怔愣了下。
原来已经觉得颜凊斓够白了。
没想到,脸上其实是有一层遮掩原本皮肤颜色的脏污。
擦干净后,肤色白皙剔透,即使被折磨了好多日,皮肤依旧很好,如上好的甜白釉。
眉眼的轮廓清晰后,容貌比之前更让人惊艳。
温灼瑾愣神了下,不敢再多看。
清理颜凊斓的手时,温灼瑾一根根的掰开她的手指,将那枚断簪,从她的手里取下来。
也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手指甲破损了好几处,有几个指甲盖几乎去了一半,看着就疼。
温灼瑾小心的清洗了下,然后上药包扎。
手指包好,温灼瑾看了看颜凊斓身上多处破损的外袍,伸手把那袍子给解开脱了下来。
袍子能看出来原来的布料是不错的,里衬都是上好的用料,如鸾娘说的,这个女人,以前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
。
外袍去掉,女人显得更娇小了。
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
明显的伤,看她里衣的颜色便知道了。
主要的伤是手臂和脚踝的方向。
颜凊斓的脚踝上有铁环箍着,还有断掉的几环铁锁链,那铁环原本的尺寸可能刚刚好,不过因为颜凊斓从脚面到脚踝都肿了,还有大片冻疮,那铁环陷到了肉里,上下也都有因为挣扎勒出的痕迹,血肉模糊,又加青紫一大片。
温灼瑾倒吸了口气。
手不自觉的颤抖。
销香馆竟是这样对待那些“新人”
的吗?
要将那些可怜的人精神的骨一寸寸打断,身体也要折磨的没有力气反抗逃走?!
扣住脚踝的铁环,相接处并没有锁,而是拧在了一起,想要打开得用工具。
温灼瑾只能先清理了下伤处,抹了药。
至于怎么解,还要再研究下,找铁匠铺子看看。
脚上的伤处理的差不多时,金蕊在外面说郑女医来了。
温灼瑾给颜凊斓盖好,想了下又将床上的帘子放了下来,这才让郑女医进来。
郑女医名郑千芩,是温灼瑾除了姜嬷嬷和舅母最熟悉亲近的女性长辈。
温灼瑾小时候多病,家里便请的是她。
喜欢香道也是因为郑千芩,跟她学了一些,一些关于香道的书,和香方最初都是从她这里拿到的。
算是温灼瑾半个老师。
“温大小姐,大晚上,不让我睡觉,还要出诊。你又做什么了?上次骑马摔的可刚好没多久。真是不让人省心。”
随着嘟嘟囔囔的声音传来,进来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
团脸,圆眼睛,看着很亲和,不过此时的脸拉着,似乎在生气。
来人正是郑千芩。
“郑姨,不是我受伤。辛苦你了,诊金给双倍的。”
温灼瑾上前几步接过了郑千芩手里的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