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雪又想到了方才拾阶而上时,那些闲言碎语连接成了锁链的形状,渡之是出家人,修行之人孑然一身,所谓凡俗的纲常,本来就不在他顾忌的范围内。
或许象征的是别的事情……
只是在梦境里,渡之是读书人,传统的书生最讲究二纲五常,经义伦理,对应到佛家修行中,那便是清规戒律?
还是渡之顾忌的什么东西?
辛禾雪心中思索着,缓步回到了藏经楼,渡之还坐在窗边的桌案前,手中持着一卷书。
“渡之。”
辛禾雪随意地以手肘撑在渡之肩头上。
在渡之回头的时候,唇正好和辛禾雪的唇擦过,他整个人顿了一顿。
辛禾雪轻轻笑了一下,“什么感觉?”
渡之体悟了一阵,他捂上心口,“感觉……这里,跳得很快。”
静默的藏经楼阁,渡之抬起视线,询问辛禾雪:“可以,再试一次吗?”
辛禾雪直起身,轻声道:“那今夜就到我的房中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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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似不觉得夜半进入嫂嫂的房间,一而再,再而二地提出这样的要求有多荒唐逾矩。
没有人伦纲常,也半分没在意清规戒律。
辛禾雪淡声拒绝,“不可以,我累了。”
渡之直白地问:“那什么时候才可以?”
辛禾雪倦怠地顺势躺入渡之胸膛中,他仰起头,这个视角正好可以看见对方凹凸分明的喉结,辛禾雪抬手,指腹轻轻擦过,感受到手指下的骨节明显地滚动。
渡之迫不及待地问:“你是休息好了吗?”
“没有。”
辛禾雪困得说话声音也懒洋洋,对渡之道:“明晚再来我房中。”
渡之声音低下来,“嗯,我记得了。”
在他离开卧房前,辛禾雪忽而问:“渡之,你爱我吗?”
这似乎只是随口一问,语气漫不经意,也不期冀现在就能够得到回答。
渡之站定脚步,全然疑惑地问:“什么是爱?”
辛禾雪懒倚在床头,抱着被子,他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某本书中的话,“嗯……爱是一场无声的燃烧,爱一个人就是杀死火场中其余所有的人。”
渡之无从理解,“我为什么会杀死其余所有人?”
辛禾雪也不清楚,他没有真正意义上谈过恋爱,他只是尽量转述以往阅读过的知识。
辛禾雪:“大概是因为,爱是排他的。”
渡之低眸,“我还是不明白。”
辛禾雪发懒地掀起眼皮,有几分敷衍地说道:“你会明白的。”
他实在困极了,后面和渡之说话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呢喃,瞧着很孤独地在被窝里蜷起来,“我困了。”
渡之轻轻地掩上房门,从卧房退了出去。
他才刚抬步,眼神挣扎而闪烁,神色十分痛苦一般地按住额头,额际的青筋脉络突起,太阳穴的位置不停歇地一跳一跳。
渡之抵住眉心,屈身蹲了下来。
他身体里好像寄住了一个怪物,正在血肉喷薄,汩汩而动。
渡之几经眨眼,眸色被一片血红侵占。
那道恶意满溢欲出的森寒声音——
“你这个蠢货,没发现他刚刚在撒娇吗?”
“你应该上前去,抱住他,告诉他你爱他。”
“你要给他当套磨的驴,犁地的牛,和看门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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