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郎八岁的年纪,已经很能干了,浣衣做饭都极利落,白天闲得没事,还上山摘了些野菜。
周山恒炒了两个菜,就着黍米饭吃。
周母今日的精神好了些,白日在家中织布,今夜和他们一起坐在堂屋里用食。
周二郎忽而想到了什么,抬头对周山恒道:“大哥,我本来今日去山上的泉湖里捞了些丝草,结果回来却发现水缸中的白鱼儿L不见了!”
周二郎揣测,“会不会是有人到我们院中来,把鱼儿L偷走了?!”
周山恒立即站起身,“我去看看。”
他到院中去,却见屋檐下的水缸里,丝草暗绿荡漾,雪白的鱼儿L悠游自在。
见到他来了,浮近水面,吐了三两个白圈泡泡。
周山恒松了一口气。
白鲤有时候会潜入缸底,或许是弟弟白日里看岔眼了。
只是……
鲤鱼这般白得晃眼,日光之下鳞片还如同雪花银一般细闪,当真会看不见吗?
周山恒心中狐疑,不过也只能暂且抛之脑后。
等到一家人收拾完,周山恒教了周二郎半个时辰的文字,就让弟弟回屋去睡
觉了。
他自己也洗漱完,房舍里重新安静下来。
夜风吹起竹卷帘,清清凉凉,袭人体肤。
周山恒坐在桌前,手中抄着书卷,风吹动了屋后山上的松林,发出松涛之声,伴着写字和书卷翻过的细微沙沙响。
令人心神完全宁静下来。
周山恒好似只是一晃神,淡淡冷香贴近。
“周山恒……?()”
“桔偛認……??()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缥缈如仙音,朦胧似隔纱。
今日在寺庙见到的清艳公子,柔若无骨一般,懒倚在他肩旁,从右后方凑过来瞧那桌上的物件。
“你在看什么?”
周山恒桌上的书卷不见了,纸墨还在。
纸上是周山恒的字迹——
“蜜官金翼使。”
公子笑了笑,轻笑声就在周山恒耳旁。
周山恒能感觉到身后的郎君靠得更近了,伸出手捻起了周山恒的毛笔。
那双手是极好看的。
在摇曳的烛火下,在清浅的月色下,肌肤冷润霜白,手指修长秀致,仿佛美玉雕就。
捻着毛笔,一边轻声念着,一边挥毫写出了下联——
“花贼玉腰奴。”
周山恒只觉得这人说出、写出的每一字,都无端令人心痒。
字也是极有风骨,龙蛇之势般游走。
花贼玉腰奴……
玉腰奴……
这公子确实像是下联里写的蝴蝶一般,玉质翩翩,身上惹着一种幽香。
……更近了。
周山恒喉结滚了滚。
郎君的长发柔润地滑落下来,软软地搭在周山恒肩上。
那修长秀致的手,轻贴放在周山恒胸膛怦怦然跳动的地方。
辛禾雪眼尾微勾,仿佛当真忧心地询问:“你心乱了,为什么……子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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