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供销社的柜台都要挨个看过去,更何况是商业街上林立的店铺。
“要是真的没进寄卖商店,”
吴峥嵘想了想,以一种假设的口吻说,“我可能会暂时跳过送八音盒的环节,然后请你来大旅社用餐,再找机会跟你求婚吧。”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打开盒盖后,递到姑娘面前。
“叶满枝,我今天正式向你求婚,你愿意接受我,与我结合,成为我的爱人和终身伴侣吗?”
明明上一秒还在进行一场普通的谈话,下一秒就突然求婚了!
叶满枝看过字条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这一刻真的降临时,仍是被惊喜击中了!
她眼眶酸,蓦然汇聚的泪水让视野一片模糊,一时看不清那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他们刚确定关系的时候,她曾私下问过吴峥嵘,为什么要用直白的“谈恋爱”
,而不用更含蓄的“革命战友”
形容他们的关系。
吴峥嵘说,他在部队有很多革命战友,但爱人却只有一个。
爱人的唯一性,让他们都足够珍贵。
这会儿听他再次用“爱人”
和“伴侣”
定义彼此的关系,叶满枝只觉一股热浪从心头涌进喉咙和眼底,激得她说不出话来。
两人的感情水到渠成,吴峥嵘对今天的求婚其实是有一定把握的,但他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忐忑的情绪很难抑制。
此时只见叶满枝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不说话,吴峥嵘脸上难得地带出些慌张。
“怎么突然哭了?”
他将饰盒子放到一旁,先给她找手绢擦眼泪。
叶满枝攥着手绢,想到他亲手做的八音盒,五个报废的机芯,还有那个穿着粉旗袍的木娃娃,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她鼻音囔囔地问:“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
“其实还好吧,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尽量把最好的给你。”
吴峥嵘没有在公共场合帮她擦眼泪,只在桌布的掩饰下,握住了她的手。
“叶满枝,我不想用花言巧语欺骗你,你现在看到的都是恋爱和婚姻中幸福美好的一面。但是我的职业有一定特殊性,很多时候身不由己,家庭情况也有许多不如意的地方。要是未来某一天,你心里觉得委屈了,我只希望这些‘最好的’,能给你一些坚持下去的动力……”
叶满枝眼里还残留着水丝,仗着吴峥嵘身形高
大,能挡住卡座外的大部分视线,她不管不顾地扑进了对方怀里。
“你不是在求婚吗?干嘛要说这种丧气话?别的军属能过的日子,我当然也能过了!不过,你这个态度还是值得肯定的!你确实应该对我好一点,把最好的全都留给我!当然,我也会把最好的都留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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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峥嵘在她腰上拍了拍,低声问,“所以,对于我的求婚,叶满枝同志接受了吗?”
叶满枝抬眸与他对视,心说,只凭这张脸,她就爱得什么似的,更何况军代表同志还那么优秀,她当然要接受了。
但是,她沉吟一阵,还是问:“我要是答应了你,明天就要去领证结婚吗?”
“你答应我的求婚,只是第一步。有了你的点头,我才能给上级打结婚报告,报告批下来以后,双方父母还要商量聘礼婚期。听我奶奶的意思,可能还要翻黄历找个好日子。”
吴峥嵘故作为难地说,“对于你明天就想领证的愿望,可能不好实现。”
在领证结婚这件事上,吴峥嵘的一贯原则还是听女同志的。
不过,组织牵线介绍的对象,结婚度通常都很快。他俩认识都快一年了,要是再没有下一步动作,恐怕又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