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这外语水平不像是高中能教出来的,而且口音比较柔和,教她的老师可能是白俄或乌克兰人。
鼻息间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馨香,吴峥嵘漫无边际地分析着。
而他身旁的叶满枝效率很高,没多久就放下听筒,笑着说:“奥利娅愿意参加周日的活动,出面介绍苏联的真实情况。我跟她说到时候听众可能会非常多,万一紧张了容易忘词,所以最好能提前写一份演讲稿,她已经同意了。等活动结束以后,我可以把这篇讲稿翻译过来,留给咱们军代室备案。吴团长,这样行吗?”
吴峥嵘尚未答复,被他安排去核实信息的秦祥探头进来,竖起一个大拇指。
这是代表安全、可继续行动的军事手语。
吴峥嵘收回目光,笑着说:“行,小叶考虑得很全面。”
叶满枝被他这声小叶喊得有点不自在。
以前喊小叶同志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这次改成小叶了,总觉得对方在占她便宜。
“那您
这是同意我们的申请了吗?”
叶满枝向他确认。
吴峥嵘笑着看向穆兰,问:“既然是庆祝中苏友协支会成立的活动,现场应该会很热闹,穆主任不介意我们军代室一起参与一下吧?”
“当然不介意啊,欢迎之至!”
穆兰猜测他还要派人在现场跟进活动内容,自然不会没眼色地拒绝。
事情说定了,她又与对方客气几句就带着小叶告辞了。
成立仪式安排在周末,筹备组需要邀请领导和会员、布置会场,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
叶满枝跟着穆主任走出办公楼,走下台阶时,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
“主任,我的通讯簿落在军代室了!”
“那你快点回去取,我在这等你!”
叶满枝答应着,转身折返回去,通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重新来到了军代室。
像是知道她很快就会返回一样,吴峥嵘正背着手等在办公室门口。
等她走近了,便将手上的红色通讯簿递了出来,同时问:“来芽是谁?”
“我、我啊,怎么了?”
叶满枝有点羞耻,对方一定看到她写在通讯簿封面上的名字了。
这本通讯簿从她小学毕业前开始使用,因为能记录的人员不多,一直使用至今。
但是封皮上的名字还是她上小学时候写的,字迹圆咕隆咚的,比照着现在差远了。
漂亮的一手字相当于半张脸,叶满枝感觉有点丢脸。
“没怎么,挺好的。”
吴峥嵘问,“你回来是有别的事要说吧?”
叶满枝赶紧点头,“周日的活动不知道要进行到几点,我怕到时候耽误了跟您约饭的时间,咱们要不要改个其他时间?”
她故意将通讯簿落下,就是想回来跟他说说请客吃饭的事。
原本两人将时间定在了这周日,但是友协成立,既要搞开幕式,又要组织第一次活动,结束时间暂时不能确定。
吴团长也是个大忙人,她怕耽误人家的时间。
然而,无论她改不改时间,都会打乱吴峥嵘的计划安排。
为了她的邀约,吴峥嵘提前一周就把时间空了出来。
按照他以往的风格,这种情况下,他通常会同意另约时间,但不会再给确切日期,他本就不喜欢应付请客吃饭,三拖两拖也就拖黄了。
不过,在叶满枝仰头望着他等待答复时,他没什么所谓地说:“客随主便,那就换个时间吧,下周日可以吧?”
“可以可以,那咱们说好了,就约在下周日!”
准备离开时,叶满枝眼波流转,扭头问:“吴团长,我以后需要像院儿里其他人那样,喊您叔叔吗?”
吴峥嵘愣了一下,好笑地反问:“你想喊吗?”
“可以呀。”
“那你先喊一声,我听听。”
叶满枝:“……”
吴峥嵘太年轻了,长得比五哥还好看
,她有点喊不出口。
吴峥嵘格外善解人意地说:“不想喊就别喊了,这事不强求。”
他周围的同事大部分是中年人,儿女比他小不了几岁。
如果任由小辈与自己称兄道弟,那他面对同事时自然就会矮一辈,而矮下去的这一辈,有时是会影响到开展工作的。
所以同事那些成年儿女别别扭扭喊他叔叔的时候,他一般都会答应着。
不过,这个称呼搁到叶满枝身上,就没什么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