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妇女跑到我们派出所门口,闹着要上吊!”
“……”
穆兰霍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那你倒是赶快救人啊!跑来这里做什么?”
“今天孟姐请假了,”
雷涛挠头说,“我们几个男的也不方便动手抱她呀!您去看看吧,顺便帮忙调解一下。”
叶满枝放下饭盒,主动请缨,“要不我跟你去吧,我力气大。”
谁知这雷涛求人还挑三拣四的,红着脸说:“你不行,你还没结婚呢,不适合参与这个案子!”
“我们街道办的干部不分男女,也不分结没结婚,遇事就要迎难而上!”
穆兰不再多问,拉上小叶就往外走。
至于留在办公室里的凤朝阳同志,则被大家共同忽略了。
凤姨是标准的朝九晚五作息,早九点上班,晚五点下班,只做分内工作,五点以后从不加班,不参加任何活动。说也说不通,辞又辞不掉,她本人无欲无求,领导拿她也没办法。
叶满枝在心里小小羡慕了一下凤姨,又着急去派出所看热闹,亦步亦趋地跟着穆主任出门了。
派出所的大门前,果然如雷涛所说,有个中年女人在往门口的树杈上拴绳子。
为上吊做准备。
几个片儿警站在旁边,不等她把脑袋套进去,已有人眼疾手快地将绳子扯了下来。
女人还要抢,刘所却从派出所里走出来,阴着脸说:“葛红!有事说事,你要是再这样闹,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你们还能怎么不客气?我来报了三次案,你们每次都推脱不处理!我就是要让大家看看,你们是怎么把人逼死的!”
“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哪次报案有证据?我告诉你,葛红,胡搅蛮缠在我们这里行不通!你上吊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闻言,葛红也不去抢绳子了,坐到地上拍起了大腿,用一种大家都耳熟的调调唱着哭诉:“哎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啊啊啊~大盖帽包庇坏人啦~啊啊啊~~~”
叶满枝站在人群后排,满眼惊奇地看着她干打雷不下雨,用唱戏的腔调控
诉片儿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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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刘所那张大方脸铁青铁青的,被喊来帮忙的叶满枝赶忙出列,将女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刘所头疼地说:“穆主任,这人还是交给你们街道办吧,她说的事没法立案,主要还得靠调解。”
“怎么回事?”
穆兰问。
“她男人是蹬三轮拉货的,最近两个月拿回家的钱越来越少,她觉得不对劲,就去合作社打听了,结果现工钱比别人少了一半。她非说男人把钱给了薛巧儿……”
葛红愤然插话:“这位领导,薛巧儿出身柳梢胡同,整条街谁不知道?老李把钱给她能是为了什么好事?那窑姐儿,根本就是重操旧业了!”
柳梢胡同是解放前有名的欢场,通俗点讲,就是窑子。
叶满枝疑惑道:“虽然他工资少了一半,但合作社给他多少,他就拿回家多少,跟人家薛巧儿有什么关系呀?”
“你这年轻小干部哪能想到他们的龌龊!这拉活儿的工资都是计件的,他俩干了那事以后,老李可以把自己拉的活儿,记到薛巧儿的出工表上。名正言顺,光明正大,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葛红满心窝囊道:“当初她男人瘫在床上,我还可怜过她,让老李送了三千块(旧币,相当于新币三毛)给她家!后来她想加入合作社,大家碍着她的名声,不愿接纳她,我也帮她说过好话。这人咋能忘恩负义,啥钱都赚呢!”
“好了好了,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哭什么哭?”
穆主任用手背给她擦了擦眼泪。
心里也有些后悔让小叶过来了。
“怎么没弄清楚!我在街上望见好几次了,他俩一起骑车拉活儿!而且我给老李洗衣服的时候,现了长头,还在他兜里翻出了带香味的手绢,我家哪有过这种东西!”
梳着短的葛红有理有据地说,“我原本还不太确定,可是昨天薛巧儿刚给三轮车搭了一个遮雨棚,就她赚的那点钱,连家里吃喝都紧巴,怎么买得起遮雨棚?”
刘所看向穆主任,无奈道:“你听见了吧?全是她主观推断的,一个像样的证据都没有,让我们怎么抓人?”
若是小偷小摸,他们还能提前埋伏抓个现行。
可是轮到男女关系这方面,那是真不好解决。
当下的民风,说淳朴也淳朴,说开放那也是真开放。
男女那点事,随便找个隐秘角落就能解决。
等民警搜过去时,人家早就没了踪影。
派出所警力有限,哪能整天盯着这种狗屁倒灶的事?
穆兰拉了下叶满枝,“我记得你去家里找过薛巧儿,她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去过两次,都没见到人。不过,”
叶满枝靠近她耳语,“我后来还去运输合作社找过她,虽然仍没见到人,但我在办公室门口的光荣墙上看到了她的名字。排名是按照出工次数和单月收入计算的,薛巧儿在第十名。”
()运输队里有几十号工人,薛巧儿作为唯一的女师傅,能排在第十名,还是很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