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槐玉亦是吓得美目微睁,拿着手中的剑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快快快!护驾!”
夭枝拽着宋衷君看向周围,言辞威胁,“谁再敢靠近半步,我可未必拿得稳手中的刀!”
宋衷君却是面色不改,虽有隐怒,却不浮现,“你好大的胆子,胆敢拿刀对着孤?”
周围官员纷纷想要上来护驾,却碍于夭枝威胁纷纷止步,一时皆怒斥,“你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还不快快放开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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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枝充耳不闻这些训斥,只看向宋衷君,“殿下,我如今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与你做皇权争斗,我不管你是不是太子,太子之位又坐得稳或不稳,我如今说的是人命关天!
这治水不及,后祸而起,浮尸数万这责任你担得起吗,禹州地大何其重要,此处若是大乱,必然牵动其他几州,届时瘟疫横行,民不聊生,内祸战乱而起,你便是万死都难辞其咎!
钦天监只能说出大致的时辰,虚无缥缈的位置,而我身出无相门,卜卦算命观天象乃是看家本领,区区落雨之时,落雨之地,皆能准确而言,你有何缘由不听!
这场大雨会致西岸决口,西岸城中地形如碗,雨下到天明,河水漫城,若是此时不把百姓撤离,便是神仙都救不了!
我若不是真知晓,怎敢这般斩钉截铁,倘若你疑心有人利用我害你,这么多人证面前,你也能脱了干系!再不济,你当真以为这天下有什么人,会有这样的胆子敢用满州百姓的性命来扳倒你一个小小的凡间太子?
你知不知道这一朝若是做错了,不止你的太子之位保不住,整个天下都要动荡!”
宋衷君被她这一连串的厉问,都忘了她如今拽着自己的衣领。
他自幼便被立为太子,从来擅长隐藏本心,几乎不曾被人看出心中想法,如今却被一个女子将心中所想,看得明明白白,一时紧绷着身子审视于她。
她这般斩钉截铁,言之有物,当真不像假话。
再者,她若不是如此确定,何必这般气急?
可这天下哪有人能预料灾祸发生,这天灾时辰地点又如何能提前推算到?
这根本不可能!
他看着夭枝,神色凝重,似还不信,“……你究竟是何人?”
夭枝看着他,郑重其事道,“我是何人,太子不应当最是知晓吗,太子若是信我这一言,必不会叫你失望。可若是因你一人之见,惹了这无数百姓成了冤魂,你害死的可不只是自己!”
还有她!
她可不想她这第一桩差事,成了她此生最后一桩!
夭枝颇有些咬牙切齿,不想这样一份差事竟会危险到她的命,这简直等同于上一位司命被诛杀的罪过。
一样是要造成黄泉路堵,若是再把黄泉路压塌了,阎王只怕打滚着上九重天告状。
而他们司命殿所有的命簿全部要推翻重新演练,这工作量,她会成为千古罪仙的!
太子见她面色越来越白,似乎越想越后怕,当真不像说假话。
他低头看向地图上夭枝说的西岸,拧眉不语,似有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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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岸堤坝上人来人往,宋听檐在这处算是清闲,只需安置别处过来的百姓便好。
常坻背着包袱,风尘仆仆,虽然是千里迢迢赶回来。
他下马到了宋听檐身旁,低声说道,“殿下,属下幸不辱命,已按殿下吩咐将事情安排妥当,嫪贳那厮虽脾气不好,但也一五一十照做着。”
这显然在宋听檐意料之中,他平静开口,“他自然不敢不配合。”
前面人来人往,修建堤坝的人匆忙而过。
常坻看了眼左右,“殿下,属下来时听闻太子那处闹出了事,说是夭姑娘与太子起了争执。”
这倒是宋听檐没想到的,毕竟夭枝这些时日吃了睡,睡了吃,闲来无事嗑瓜子,从不管事,他看向常坻,“何事争执?”
常坻将打听来的一一说出,“太子想要将南岸的百姓撤到西岸,可夭姑娘执意要将西岸的百姓迁到南岸,她说西岸寅时必定要下暴雨,河口必然决堤。”
宋听檐闻言微微敛眉,他长身玉立于岸边,抬头看向天际,此处离西岸虽远,可遥远天际,一眼便能望到头,天边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乌云,根本不像要落雨。
这雨会不会下,又会不会下暴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她为何说必定会下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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