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义愤填膺,全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却完全没有发现眼前的老妇在听到他娘亲已死之后已然松开了手,眼中已没有一丝慈祥之意。
嫪贳到底是聪明之人,很快就察觉到了婆婆的反应不对,周围族人的反应也完全没在他想象之中。
气氛诡异安静,只有祭台上的火把呲呲燃烧的声音。
他往后一退,神情极为警惕。
他才往后退去,便听幔帐之中传来女子娇笑声。
是嫪婼的笑声,她没死……
嫪贳不敢置信看向前面的老婆子。
老婆子却冲他一笑,脸上的皱纹聚在一起,那慈祥都显得格外诡异,“孩子,你真不该回来。”
那话间尽是威胁阴森。
嫪贳眼中难以置信,他看向老婆子,“你……是你背叛了我父亲,可老族长救过你的命,若不是他老人家,你和你的儿子早就已经被逐出族等死了,你竟然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若不是你父亲非要出族去中原,我的儿子也不会几次三番不顾病体跟他一同去,他如此忠心耿耿,却病死中原,连尸骨都没法收回来!
而我却还要堆着笑,忍着恨,对老族长说没关系,可这一切都是他儿子造成的,怎
会与他无关!
他该死!你也该死(),??恏?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还指望我将你当成亲生孙儿疼爱,真是可笑!”
老妇一字一句如泣了血,眼中恨意滔天。
嫪贳万万没想到他最信任、最想见到的人竟然早已倒戈相向,他当即往后退去,却已经无路可回。
乌古族人已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显然就是铲除他。
嫪婼从幔帐中走出来,依旧赤着足,面色红润没有一点死气,她看着嫪贳,露出嗤笑,“野种果然是野种,长得真像你娘那个贱人。”
嫪贳瞬间暴怒,握紧手中的短竹笛,“住口!你这老妖妇也敢提我母亲,你不配!”
“哼。”
嫪婼听到他这称呼,显然极为不喜,脸色都阴沉了一分,可下一刻,她又满是得意的笑,话间都是苦毒,“那贱人该庆幸她早早就死了,只可惜死得这般容易,真是叫我好是失望,没能亲手把她那张脸划烂!”
嫪贳咬牙看着她,眼中恨意滔天,脚下一点点往后退,显然在拖延。
嫪婼看着他如同在看垂死挣扎的蝼蚁,甚是开心,笑声似银铃一般悦耳动听,“你是嫪奈若的儿子,他怎么说也是与我一同长大的竹马,我应该让你看看他。”
她说着看过来,天真无邪般问道,“你想见他吗?”
嫪贳瞬间停下脚步,显然很想。
嫪婼见他这样期盼,笑得越发开心,话间却全是诛心之词,“可惜了,我吃了他的肉,他的骨头都已被我磨成粉吞下,他与我永远都不会分开,你见到我就如同见到他,不如你跪我呀,我替你父亲看看你。”
她话间语调越发阴森,笑声越发尖利。
嫪贳闻言勃然大怒,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老妖婆,我要把你的皮肉一层层活扒,喂天上的秃鹰!”
“哈哈哈,野种真是不自量力……”
嫪婼听他这话直笑得直不起腰,她赤脚踩在祭台上走出帘子,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手鼓,轻轻一摇。
手敲在鼓上,发出一声声敲击声。
嫪贳瞬间感觉到肚子传来一下剧烈的疼痛,他跪倒在地,捂着肚子神情痛苦。
不过一瞬之间,他肚子里似有东西因为鼓声一阵阵剧烈疼痛,鼓声越密,他的疼就越重,他面色苍白,满脸虚汗,“你什么时候下的蛊!”
“你真的以为只有你和你娘知道你那间屋子里有密道吗?”
嫪婼反问,话间狠辣,“我早就知道有密道,我留到如今就是等你们母子来!
我将你安排在那里,就是想让你来去自由,本想看看那个贱人什么时候来,却不想老天待我不薄,那贱人早早便死了哈哈哈……”
她笑声妖冶中含着尖利,听在耳里只觉诡异。
洛疏姣只觉毛骨悚然,如今嫪婼占上风,他们出去的希望渺茫。
宋听檐看着嫪婼,开口淡道,“倒是叫我小瞧了这些乌古族人,确有几分小聪明。”
贺浮见这般情形,连忙低声问道,“公子,这嫪贳若是被抓了,只怕也就轮到我们了,我们应该如何办?”
这嫪
()贳虽然古怪,但比起嫪婼,勉强可以算是他们的同盟,应当不至于要杀他们。
宋听檐根本没有置于险地的生死之忧,他看着外面,如同坐看斗兽一般,“不急,一个满心想要报仇的人不会只做这些。”
贺浮却是担忧至极,被捆着的手慢慢发青,背脊直冒汗。
他做不到公子这般坦然,毕竟这刀子已经快要落到脖子根了。
远处祭台上,嫪婼手中的手鼓快速摇动。
嫪贳倒地哀吟,不住蜷缩起身子翻滚。
嫪婼欣赏他这般垂死挣扎的模样,笑得越发开怀,“把他带下来,我要好好折磨这个野种,叫那个贱人后悔留下自己的种!”
男族人纷纷上前欲要擒拿嫪贳,忽然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族……族长,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