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然算是很客气了,还给了他们一个理由,虽然略显敷衍,可他们又能怎么办?
世贝看见女人身后的两个老婆子毫无损,微不可见抿唇。
贺浮看着箱子上的血迹,愤怒异常,却也知道不能说什么,只能强压着怒气。
洛疏姣则是面色青,自从她知道这处活人祭祀之后,昨日夜里根本没有睡着,不像身旁的夭枝那般心大,竟然吃饱喝好,倒头就睡。
她见此越悬着心,会武功的又只有贺浮和她,世贝又似敌非友,只怕无法保全。
宋听檐闻言温和开口,“无妨,想来是他们自行离开了,怪不得族长。”
嫪婼见他如此轻易便认出她是族长,还这般平静,显然早已知晓。
她颇有兴趣地看着他,“你似乎并不惊讶我就是乌古族的族长。”
宋听檐平和坦然笑言,“一山不能容二虎,似族长这般自不可能甘于人下,不是一族之长又是什么?”
嫪婼听到这话仰头笑起,笑声娇媚却不似她这个年纪,她极为愉悦,“中原人果然聪明又有趣。”
她说完,美目看向洛疏姣和夭枝,“这两名女子是你的侍妾吗?”
洛疏姣闻言脸微微一红,夭枝本是在旁边当个摆设,没想到还被点到了名,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才能配合现在的情形,颇有些僵硬。
宋听檐坦然开口,“此二人乃是我家中姊妹,牵挂祖母身体,才与我同行而来。”
“原来如此,中原人脸生嫩得很,如今看来确实年岁少。”
嫪婼视线落在她们两人面上,又看向她们身后二人,随意问道,“他们呢?”
这次还不等宋听檐开口,世贝已经率先一步走出来,伸手抱拳,中原人的礼节学得有模有样,“见过族长,我二人乃是公子的侍从,此行路途漫长,需得护送一二。”
嫪婼的视线落在他脸上,似乎没有太在意,她看向了中间的箱子,“你们远道而来,准备的礼物确实颇为用心,只是这医书……”
她摸了摸蛇头,伸手指向桌上叠着的一整排古书,“只是这些医书损坏极多,太让人心疼。”
宋听檐闻言缓步上前,拿过桌上的医书细看。雨林中太过潮湿,书上的墨迹已然
()晕开,这些医书又是古籍,本就极难保存,损坏颇多,能看清的寥寥无几。
宋听檐翻看了几页,便合上书放回原处,“族长不必痛心,这些书籍在下自小便看,皆能背下,临摹一番不是难事。”
这话倒让嫪婼有些意料之外,“一字不落?”
“一字不落。”
宋听檐肯定道,没有半分犹豫,“只求族长能赐我一药,救我的祖母。”
嫪婼身后的老婆子看不出年岁多大,虽是女人,开口声音却极为粗粝似男子,“你便是写错了,我们又如何知晓,安知你会不会为了我们的圣药乱写一通?”
宋听檐笑着微微摇头,唇枪舌剑在他这处根本不值一提,更无需花心思,他温和道,“旁的书或许可以乱写,只这医术皆有所通,一验便知,若是乱写,族中擅医者又怎会验不出来?”
那老人闻言不再开口,显然觉得此法可行。
嫪婼显然满意这个答案,蔻丹轻抬指向宋听檐,妖媚开口,“几日可成?”
“三日便可。”
宋听檐将时间缩得极短。
身后四人皆是面色一变,前者是着急,世贝却是恼怒不敢言,这显然时日太短,不符合他的想法。
只有夭枝惊讶过后,颇觉头疼,这宋听檐胆子当真是比天还大。
这与虎谋皮怎能不小心,要个十天半月才是稳妥,至少出了什么事,他们有更多时间缓冲。
他竟只要三天!
果然,嫪婼闻言也笑起来,鲜红如血的唇衬得面容极为妖冶,“如此便给你三日,还望中原的公子莫要让我失望。”
夭枝看着嫪婼这般一直觉得很熟悉,诡异妖冶而危险,下一刻,她才想起来熟悉在哪里了。
她太像蛇了,虎视眈眈盘旋在自己的领地,吐着蛇信盯着宋听檐,似盯可心的猎物。
夭枝有些不放心,这嫪婼一看就不是好相与之人,又是最恐怖种族的族长,与她对上显然是麻烦。
况且,美艳的嫪婼若是看上了宋听檐,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宋听檐他不行啊!
这方面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是她信不过自家山门的药,而是药也要有疗程,这才刚吃呢!
此女子看上贺浮世贝都行,甚至看上她俩也勉强行。
看上宋听檐可怎么是好,此人又金贵得很,必吃不了伺候人的苦头。
且这宋听檐长身玉立太招人,生得这般惑人,宽肩窄腰腿又长,站在那处便是一派出尘好风度,只是空有这一副好皮囊,实则不太行……
这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嫪婼若是知晓那不得恼羞成怒把他们全都剥皮晒干了事?
她一个司命所管凡人若是因为这种不体面的原因被杀,那她可真是丢脸丢到老树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