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如此?落自?己面子,都?是为了那个姜雪容,即便太子再好,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为了宠爱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会?做这种不够体?面的事。孙氏想到此?处,不禁又有几分愤恨,她想到了姜思娴从前为太子那般神魂颠倒,不管怎么说,就算太子不喜欢她的思娴,也应当?要感?念一些她的感?情?。可太子这么做,简直一点也不感?念思娴对他的情?,孙氏一想,不由得有几分怨恨太子。
也怨恨姜平。太子不说,姜平难道不知道她才是正妻么?可姜平偏偏也不提,就这么高高兴兴地带着邹若水进了宫。
说到底,他们?男人都?是一个样子。
孙氏坐在窗沿下,有些愤愤的神色。姜思娴瞧见?了,也明白缘由,只是垂下眸子,并不多说什么。
姜思娴渐渐认了命,她知道自?己没办法嫁给太子,太子也不喜欢她,所以不再执着,在那些门?当?户对的公子哥里挑一个最合适的,预备接受一个普通的婚姻。纵然如此?,她心里却仍是有那么几分不死心,自?虐一般,问人打听那天夜里的情?况。
听闻太子殿下亲自?跳进冰冷的池水里把人救上来,又听说太子殿下那天晚上守了姜雪容一晚上。字字句句,都?听得姜思娴心里钝钝地发疼。
她从前最瞧不上姜雪容,认为她一无是处,可现?在,竟也生出那么些许的羡慕。
姜思娴想到自?己从前说过的话,她希望太子殿下也能体?会?到她这般难过的心情?。现?在太子殿下好像是从那清冷的雪山之巅走下来了,他为了姜雪容也变得有血有肉有情?了,她又觉得这样不好,倒宁愿他一直那般冷冷的,好歹谁都?得不到他的爱。
-
邹若水坐在姜平身侧,面上尽是担忧,姜平还能笑出来,他尽管也对姜雪容有几分担心和心疼,但同时夹杂着太子对他女儿恩宠的荣耀。这种荣耀邹若水一分也体?会?不到,她只担心自?己的女儿,鬼门?关前打了个转,多么可怜。
马车缓缓驶入皇城,不久之后,停了下来。邹若水跟在姜平身侧,进了东宫,二人要先?去给萧明彻请安。
进了乾元殿,两人双双行礼,“臣携邹氏给殿下请安。”
萧明彻扶姜平起身,道了声免礼。
姜平笑说:“多谢殿下恩宠,才能让臣见?姜良娣。”
萧明彻体?面地笑了笑,而?后让洪冬带他们?去茗玉轩。近来朝中官员都?在休假,萧明彻自?然也没什么事做,索性跟着他们?一道来了茗玉轩。
姜雪容虽说是醒了,但身子骨还是孱弱,多数时候只能躺在床榻上,稍微下床走几步就要气喘咳嗽。她自?己嫌难受,也就懒得走动了。只是那些药一碗接一碗地喝,苦得她眉头就没放下来过。
但这回不比从前,差一点她都?要见?阎王了,姜雪容还贪生,不想死,难得乖顺地肯喝药。
她捧着药碗,皱着眉头捏起鼻子咕嘟嘟地灌下去,一松开鼻子那股难闻的喂药就往上窜,几乎要窜上她的天灵盖似的。姜雪容忙不迭放下药碗,从一边拿了两三个蜜饯塞进嘴里,又猛喝了两杯水。
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角,靠着枕头半躺着,闭上眼睛。脑子里忽然往外冒昨天殿下走了之后,银蝉兴奋地与她说起,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殿下亲自?来给她喂药的事。
“奴婢试着许多法子,都?喂不进去,急死了,结果殿下一来,就喂进去了。良娣可知道殿下是怎么喂的?”
银蝉双眼放光,又带几分促狭。
姜雪容顺势问:“怎么喂的?难不成殿下手劲大?,把我下巴抠开喂进去的?”
银蝉瞥她一眼,指了指她的嘴巴,又笑起来:“殿下用嘴喂的!”
姜雪容被她这话惊到,眉头都?竖起来,“你亲眼瞧见?了?不能够吧。”
银蝉还在说:“怎么我们?就想不到这种喂药的法子?奴婢虽没亲眼瞧见?,可那天看见?殿下嘴角也有些药渣的残渍了。”
姜雪容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兴许是殿下觉得好奇那药是什么味道,自?己尝了一口也说不准吧。未必就是用……喂药。”
虽说她和萧明彻之间交换津涎不是一次两次,她没必要为这种事感?到羞赧,但侍寝的时候亲亲嘴和用嘴给她喂药之间还是很不同的。
她自己想着,都?觉得别扭。
银蝉嗔瞪她一眼,说:“殿下又不是大馋丫头,还馋您的药不成?再说了,这些日子殿下守着您,咱们?都?看在眼里的,那可是实打实的在乎。”
姜雪容默然不语,往后靠了靠,眉宇之间浮上一缕莫名的愁绪。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当?下的心情?,原本她觉得她和萧明彻之间就是很简单的关系,萧明彻召她侍寝,也说不上多么宠爱,他们?之间只有侍寝这件事,床上忙完了,各自?躺着也是同床异梦,是两个不大?相熟的人。
虽说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姜雪容还挺喜欢这样的关系,她也不想和萧明彻多么熟稔。但是听完了银蝉的话,好像殿下当?真多么看重她似的,这种关系突然就变得没那么简单了,好像他们?之间就要更进一步,变得更熟一些。
但她姨娘说过,女人和自?己的男人之间没可能真熟到交心的地步,她姨娘平日里在她爹爹眼里看起来温柔温顺,都?是装出来的。说到底,也只有半生不熟的关系。但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好像更累,要费更多的心力去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