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送了,孤走了。”
姜雪容颔,余光瞥见桌上的新鲜黄瓜,又拿了一根塞给萧明彻:“殿下,您拿着,等会儿若是忙累了,可以吃。”
萧明彻看了眼她递来的黄瓜,接了。
待萧明彻走远了,银蝉恨铁不成钢道:“承徽,您方才怎么不留住殿下?”
姜雪容道:“殿下近来肯定为国事繁忙,哪里顾得上这些?若是我开口,可能反而惹他厌烦。”
主要是也不太想留,不用伺候人就能得到赏赐,难道不比费劲吧啦地被撞一晚上舒坦吗?
姜雪容岔开话题,说起小厨房的事:“太好了,银蝉,咱们日后就能自由地做些吃食了。”
吃吃吃,她的脑子里就只有吃!
银蝉一声叹息,无奈摇头。
长庆将从前关于泰河水患有关的文书资料都撂在一边,“殿下,都在这儿了。”
萧明彻嗯了声,便沉浸在那些资料之中。
长庆退至一边,忽地瞥见白玉桌案上出现了一抹绿色,与那堆文书资料笔墨纸砚都格格不入。那是一根……黄瓜?
长庆疑心自己看错,定睛一看,确定了,就是一根黄瓜。
大抵是底下人送来的吧,长庆也没多想。她自幼与萧明彻一起长大,知晓萧明彻忙起来更管不上吃东西,方才一路奔忙,这会儿正有些口渴,便笑道:“殿下,属下正好有些渴了,这根黄瓜便赐给属下吧?”
萧明彻嗯了声。
长庆正欲伸手去拿那根黄瓜,又被萧明彻打断。
“等等。”
萧明彻忽地想到姜雪容那张莹白如玉的小脸,与那双巴巴期待的眼睛。
“你要吃黄瓜,自去找他们领,下去吧。”
长庆缩回伸在半空的手,挠了挠头,看向那根平平无奇的黄瓜,心道殿下今日有些奇怪,难不成这根黄瓜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属下先告退了。”
长庆并未深想,退了下去。
萧明彻看向那根黄瓜,拿起来咬了一口,清爽可口,的确能让疲惫的思绪得到几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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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慧儿再次被禁足,福公公被撤去东宫总管之职,薛如眉听得消息,暗自心惊。
这个姜雪容,竟有如此本事?看来是她小瞧了她,不仅她安然无事,还得到了太子殿下的恩准,可以在宫中开设小厨房。可见太子殿下对她的确喜欢。
薛如眉有些苦恼,她入宫这么久,连太子殿下的正眼都没得过,这样下去,难道要在宫中孤老一生吗?
薛如眉暗暗思忖,近来太子殿下正为泰河水患一事苦恼,倘若她能帮殿下分忧,那殿下自然愿意多看她一眼。只是,要如何为殿下分忧呢?
薛如眉想到了一个人。
她去岁前往灵安寺祈福时,曾以琴为知音,认识了一个进京赶考的学子,名唤孙泉允。因着孙泉允欣赏她的琴音,二人曾在灵安寺中长谈,孙泉允颇有抱负,便曾提及过泰河水患之事,他的梦想便是治理泰河水患。
若将他举荐给太子殿下,不管他能不能实现这梦想,至少能在太子殿下面前留下一些印象。
薛如眉想罢,当即给家中写信,托他们找到这位孙泉允。
几日之后,薛家回信,言已经找到了这位孙泉允。
薛如眉将家书烧了,长呼出一口气。她行至雕花铜镜前,理了理云鬓,又将柳眉描过一番,而后起身前往乾元殿。她不能打扮得太精致,否则落了刻意,她需要让殿下相信,她只是为了社稷为了百姓。
乾元殿前,薛如眉向侍卫请求觐见太子。
“劳烦大人为嫔妾通传一声,便说,嫔妾知晓殿下近来为泰河水患之事忧愁,嫔妾听得百姓流离失所,心中不忍,也想为百姓们尽一些绵薄之力。嫔妾愿意捐献些银钱,除此之外,嫔妾还曾认识一位学子,他的抱负争是治理泰河水患,嫔妾想将此人引荐给殿下,为殿下分忧。”
她的理由无可拒绝,侍卫进去转达。
萧明彻有些意外,让薛如眉进来。
薛如眉压下心中喜悦,面上不动声色,福身行礼:“嫔妾给殿下请安。”
萧明彻只道免礼:“你所说的这人是谁?”
薛如眉道:“此人名唤孙泉允,是去岁进京赶考的学子,不过落了榜。去岁嫔妾曾往灵安寺祈福,在寺中弹奏过一曲,此人听闻嫔妾琴声,引为知己,便和嫔妾聊了许多,其中便提到了泰河水患的事。只是嫔妾对这些知之甚少,无法复述给殿下,恐怕殿下只能与他详谈了解。”
薛如眉又道:“还请殿下先行饶恕嫔妾,嫔妾也不知道此人能否真能为殿下分忧,只是嫔妾觉得,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可能能让百姓们过得更好,那也值得一试。”
她这番话让萧明彻大为改观,这些话正合萧明彻之意。萧明彻自幼修□□之道,一心只有让社稷百姓更好。
“起来吧,孤免你的罪。”
萧明彻道,“你带孤去见他。”
薛如眉心猛地跳起来:“多谢殿下,殿下请随嫔妾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