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池淡淡瞥过,既没反驳这场鸡同鸭讲,也不愿费心力纠正。
或者眼下这个境况,换个身份或许更加方便。
涂朝夕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
这不就是他妹妹的房主吗?
涂窈风风火火活了十八年,除了抢大胖的糖这件事让她偶尔心虚之外,一向行的正坐的端,
眼下又多了一件。
一个病人到了什么境地,才会宁愿回到一无所有贫瘠无力的老家,也不愿意留在更有希望和机会延长生命的大城市。
——绝境。
要命的是,回家之后却发现房子已经被一个外人给占了。
涂窈胸口涌起浓浓的愧疚,直觉得喘不过气来,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你要住回来了吗?”
胥池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微微垂下眼蓄着精力,意外的是,这一回,身体也恢复得格外迅速。
他掀起眼皮,“我住山上。”
“山上?你。。。。。。你不搬回来吗?”
涂窈语气顿时急了:“山上不是很冷吗,你这个身体状况吃得消吗!”
“要不。。。。。。”
她吸了吸鼻子:“你还是搬回来吧,我今天就搬走。”
怕他不信,又认真强调:“我动作很快的,有大胖帮我,下午就能搬完!”
“对了,你有带吃的吗,你想吃腊鸡吗,我还有一些,可以分你一点。”
听到这里,男人终于抬眼,眸光静静地盯着她。
是个很漂亮又可爱的女孩。
垂头丧气又信誓旦旦,像个小小的土拨鼠,因为借用了人家的洞穴藏粮后被发现,既舍不得搬动这些粮食,又压不下因为底色善良发散出来的浓浓歉意。
还试图把藏粮慷慨地分出来。
胥池忍不住笑了一声,“不必,我办完事就走。”
涂窈抬头:“什么事?”
青年顿了一秒,伸手指向涂窈背后。
“接它。”
涂窈一愣,顺着视线看过去,黑棕色狼狗正羞愧地伏在地上,眼珠忽闪,小心翼翼又赤诚地望着他。
直到青年出声:“狼牙。”
狼狗立刻像得了天大的安抚,一跃而起!
这回也知道收敛了,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颠颠地小跑过来,然后乖巧地坐在青年的脚边晃荡尾巴。
涂窈一瞬气短,“。。。。。。这是你的狗啊?”
。。。。。。糟糕了,住了人家的房子还扣了人家的狗。
她忍不住辩驳:“是。。。。。。是它先偷我肉的。”
胥池沉默片刻:“抱歉,我在它脖子上挂了一个锦囊,里面有我给你的赔偿。”
狼狗配合地仰起脑袋,露出昨天它拼命想塞给涂窈又被涂窈婉拒的锦囊。
涂窈:。。。。。。
涂窈更惭愧了,低下头:“对不起。。。。。。我没注意。”
“没事。”
胥池看着她又开始乖乖发散歉意,几不可闻地勾了下唇角。
“是狼牙嘴馋,昨天肯定又是它先动了坏心思,所以你扣下它也是应当。”
他取出锦囊里的卡递过去。
涂窈看着他泛白的指尖,闷闷地摇头:“我不要,你留着看病吧。”
她简直整个人都要被愧疚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