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蓁蓁目露严厉,正要转头朝郑朗道歉,不料却是见郑朗微笑道:“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蓁蓁的唇张了几张,终是没有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被沈霏霏如此一搅和,沈蓁蓁的计划便生了变故,本是要在望江楼谈的话,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船上。
温暖却不炙热的艳阳高照,和煦的风拂杨吹柳,这样美好的季节和天气,青年郎君与妙龄女郎同游,平添了几许幽会的暧昧味道。
至少曲江边来往的行人见得二人并肩上了在泊口时,便目露出了不少艳羡。
有人夸:“真是郎才女貌啊。”
有人打探:“谁家郎君和小娘子啊这是?”
也有使得二人身份的答道:“郑四郎和沈娘子。”
提问者立时惊道:“啊?是朝沈家提亲的那个郑四郎吗?那瞧他俩这样子,岂不是要成亲了?”
十一紧着手中长剑,斜视几个说话者,然根本没人将他的无声警告放在眼里,因兴奋,那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愈大了些。
听得不远处并不遮掩的议论话语,沈蓁蓁不由尴尬,然此刻觉得不妥也已经晚了。
她目不斜视,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硬着头皮,与郑朗上了提前安排好的游船。
上船后,沈蓁蓁安排沈霏霏和沈约去船头,与十一一起垂钓,她带着郑朗,行至船尾坐下。
她有选择性地将太液池生的事讲了一番,末了,很是认真道:“……所以,郑四郎无需为那日的事做什么,你能救我,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如何还能恩将仇报,以此要挟你娶我呢?再说了,大魏民风开放,没什么救了落水女子,就必须要对人负责到底的习惯不是么。郑四郎遣人上门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就——”
沈蓁蓁的话,郑朗是越听越不想听,眼瞧着沈蓁蓁要将拒绝的话说出口,郑朗开口打断她的话道:“我并非被迫,我自愿娶你。”
相识的人那么多,这还是成年后,沈蓁蓁第一次听到郎君朝她说求娶的话。
他说得如此突然,又如此郑重其事,沈蓁蓁不由神色怔住,失了言语。
军中磨砺几年,郑朗沈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趁机又道:“三年前我便有此想法,只可惜你中秋前因故离了长安,我没等到你的话。”
如果说方才沈蓁蓁是惊讶的话,此刻便是惊慌。
她几乎是本能地张嘴:“啊?”
郑朗鼓足勇气,似背水一战地道:“我以为沈娘子无心赴约,故而选择去了边关磨练,不曾想,你是因外祖家丧事在身才离了这里,也是前些时与沈二郎交谈时才知道个中缘由。”
沈蓁蓁根本一下反应不过来听到了什么,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她脑中嗡嗡作响,听郑四郎道歉道:“是我思虑不周,将缘由归结到了别处。”
沈蓁蓁顿了好半晌,回神后咽了咽唾沫。
并不明白,今日怎么糊里糊涂,就得了一个郎君的款款表白。不知如此,听郑朗的意思是,三年前,他便心悦与她了?&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