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郎君伸手捉起她下巴就往上抬,“撞疼了?”
猝不及防就见到了萧衍,沈蓁蓁有一瞬不知所措,连鼻尖的疼痛似乎都在此刻定格住了。
见她一动也不动,萧衍俯下脸,与她额抵额,戏谑她:“傻了?”
“你才傻了。”
沈蓁蓁抬手将他的脸轻轻推开,指着坐榻道:“我还没收拾妥当,你且先去坐一会罢。”
才抱上就被人赶,且数日不见,她眼中除了惊也没别的,萧衍敏锐地察觉出一丝异常,他就着搂她腰的姿势将她往坐榻提过去,口中道:“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一块金雕官印。
刻着“雍州刺史”
几个大字。
沈蓁蓁诧异之外,心绪少许复杂,果然,他那所谓“做场戏”
,谋的,就不是什么微末位置。
雍州刺史,那是什么官?
全大魏最要紧的京外官职,治所却在长安内,京中百官的家中的事,他都能去管上一脚。说白了,虽是外官,京官们也要给几分面子。
沈蓁蓁从金印上移眼,看向眉目俊雅矜傲的郎君,问他:“那你的戏,这是做完了么?”
“算是罢。”
对着萧世子一双深邃浓黑的眼,见里头正有一抹游刃有余划过,沈蓁蓁攥了下袖中的手指,将要问的话尽数咽下。
她有些后知后觉地想起,萧衍曾在某次事后抚着她道“我争取将腿变粗,让你好好抱着”
,也就是说,他如今权力日丰,多少有因她的缘故么?
沈蓁蓁心中变化,看着对面这个演技炉火纯青的郎君,眼里渐起柔情蜜意。
演戏罢了,谁又不会呢?
正是初秋好时光,秋阳、飞花、落叶都在院中。奴仆们进进出出搬着行李,脚步声、谈话声断断续续。
萧衍懒懒地坐着,一只脚支起,放着他的一只手肘,沈蓁蓁坐在他对面,朝他道贺并巴结:“萧刺史以后是不是管着长安数百万人的家中事,小女子往后若有冤屈,可能去敲萧刺史的鼓?”
萧衍笑一下,“哪有自己判自己的?你要告我,去大理寺。”
这位总是骄傲不可一世的郎君,笑起来确实很诱人,眼如星光璀璨,面如春风化雨,带人进门抬箱子的几个宫女都被这忽然见到的景色迷花了眼睛。
沈蓁蓁不知是被他的笑容,还是被他话中极强烈的暗示之意惹到,眼睛不敢再直视他,双颊羞得绯红无比。
是啊,她是要嫁给他的。
世子夫人、刺史夫人的名头在朝她招手,招得那么热情,别的那些不关原则的小错误,她也可以忍了,忽略不计的。
萧衍一手支着下颚,静静看小娘子因他一句话羞涩垂头。
她乖巧恬静地坐在他对面,身姿娴雅,气质温和,秋阳暖光洒在她欺霜赛雪的面上,整个人都似乎在着柔光。精巧别致的钗、精致的眉眼、微微颤着的长睫、被半覆住的明眸,往下,丰盈、纤细、圆润……
萧世子看得耳热眼热,看得手心痒。
忽觉自己就跟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一样。
他滑了下喉结,沉着嗓子唤了声:“蓁蓁。”
沈蓁蓁垂眼看着腰带上的绣花,被人一喊,抬眸看向说话人,却是刚抬起眸,冷不丁就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而来的影子一压,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郎君就跃身而起,将她后脑勺一捂,扑她倒在了坐榻上。
沈蓁蓁惊到瞠目。
低低的一声“唔”
,淹没在深情的缠吻里。无意间,沈蓁蓁的膝盖抬起,惹得亲她的郎君低低一嗯。
自此一不可收拾。
室内的箱子已搬没了,来往的脚步声也已停下,院中寂静下来,整个西宫空荡荡,有些死寂。
唯一生机盎然的,是在幽静空间中,独处着的一男一女二人,此刻心中的渴。
爱不爱也好,都是饮食男女,数日不见,那点意,风一吹就着了。
情意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