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外婆如今都不在了。
这么多年,外婆受的那些屈辱和苦难,又找谁去讨
不知是失望,还是心痛,亦或她害怕自己心软了,她又看向贺兰泓道“贺兰伯伯,明儿这个时辰我再过来给老先生诊治,这就先告辞了。”
贺兰泓红着眼眶道“花儿”
王落花不想再听他说什么,背着小药箱,头也不回的走了。
贺兰月急忙追了出去,刚追到门口,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一阵虚弱的呼唤“月儿月儿我的小月儿”
虽然这声呼唤如此虚弱,苍老,可还带着记忆中熟悉的温暖和慈爱,贺兰月的心彻底软了化了,脚步停在门槛边像是有千斤重。
随后又传来了贺兰谦痛苦的咳嗽声。
“娘,外公他咳的好厉害,我们赶紧进去瞧瞧吧。”
王落叶柔软的小手拉住贺兰月的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和王落叶一起返回了卧室。
贺兰谦并没有醒来,只是在梦中呓语。
贺兰月端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喂到他嘴里,他咳的方才好些,但人始终没有清醒过来。
王落叶握住他的手轻声细语对着他道“外公,你别怕,姐姐说你没事了,等过个两日,你一定能去馄饨摊吃馄饨了,对了姐姐还明了一种新美食哦,叫鸭血粉丝,那味道真的美极了,保证你从未尝过。”
昏睡中的贺兰谦似乎听到了,只是他无法醒来,他紧紧握住王落叶柔软的小手不肯松开,就像握住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月儿”
“外公,我是叶儿。”
“月儿”
贺兰泓见状,忍不住抹了一把欣慰的眼泪。
因为王落花将药方交给他时,着意交待过病人需要清静,他和贺兰月一起先退了出去,只留了王落叶一人在里面守着,但他们也不敢离开,只是外间侯着。
贺兰泓见茶已经凉了,正要重新替她再倒一杯,贺兰月赶紧推辞道“哪能一再让三哥给我倒茶。”
她站起来,提起茶壶,替贺兰泓倒了一杯,贺兰泓笑道“我记得我们两个小时候最爱喝二婶做的蜂蜜柚子茶,只是”
他神色忽然变得黯然。
贺兰月听了,眼眶里又是一阵湿热,她低下头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却不争气的小声抽泣起来。
贺兰泓握住茶杯望着她“你一点没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
贺兰月止住哭泣,用帕子抹了眼泪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三哥,你也没变。”
“怎么没变,我已经老了。”
“三哥只比我大两岁,如果三哥老了,那我也老了。”
“不”
他眼角堆起慈祥的细纹,唇边含了一丝暖洋洋的笑意,“你没老,你只是长大了。”
“三哥可真会玩笑,对了”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我来了这么久,怎么未见三嫂,难道她留在京都了,还是三哥你到现在都未娶亲”
“你三嫂她”
他突然垂下了头,过了好长一会儿,才抬起头道,“十年前已经去逝了。”
“什么”
她一惊,愕然看着他,“三嫂她怎么就”
他眼睛里满是沉痛凄楚之色,连握住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死于难产,大人和孩子都未能保住。”
“那这些年,三哥你都是一个人”
他微微点了一下头,贺兰月心中顿时又苦又涩,原来这么好的三哥这些年也过得这般苦,难怪偌大的府邸连个女主人都没有。
她正想要安慰他,他却淡然一笑,笑中泛着藏不住的苦涩意味“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好,对了,二婶是不是花儿所说的那位林妙姑”
“是”
“那为什么她眉间没有胭脂痣”
“我娘用药水将痣点了。”
“原是这样。”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问道,“那二婶究竟是怎么死的”
“一年前有位不知从哪里来的镇远将军,行军驻扎在隔壁溧宁县狮子山脚下,因犯了头风之症,就命人将我娘抓走了。”
说到这里,她声音哽咽了一下,流着眼泪道,“娘说要开颅医疾,那镇远将军一怒之下斩了娘的级。”
“镇远将军”
贺兰泓想了一下,“他是不是叫韩荣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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