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桓彝这么说,孙吴氏不免也为孙策担心了起来。
“你说好端端的,我们两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打起来呢?万一我儿不幸战败,你们大帅不会取他性命吧?”
“当然不会!当初袁绍集结百万大军与我家大帅在太原边境一战,大帅打赢之后也没有置袁绍于死地,反而放他一条活路,后来袁绍病死邺城,我家大帅不仅既往不咎,而且给予袁家孤儿寡母一条活路。”
桓彝像是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可孙吴氏却听出来不寻常之处,“那袁绍真有百万兵力?”
“当然,袁绍当初起兵对付董卓时,就是十万之众,后来得了冀州,穷兵黩武,为了对抗公孙瓒和黑山贼,大肆展军队,后来,又得了青州幽州,我家大帅也是全力尽出,才勉强获胜。”
“那你家大帅现在有多少兵马?”
“我家大帅虽是依靠军事起家,却不过分依靠武力争取天下,当初在嵩山时,只有几千人马,手下兵员,还不如先孙将军那般精锐,后来陆逊得了关中,凉州,军队规模有所扩大。在漠北击杀蹋顿,武力夺取河北后,又吸纳了一部分河北的军队。虽然在下不清楚具体的数量,但单单骑兵,就有不下于五万之众。”
骑兵的数量,桓彝当然小小夸张了一下。
“真有这么多马匹?”
孙吴氏吃惊的说道,虽然她不知道骑兵的组建,但也知道,寻常一匹马就要十万钱。
“恐怕数量还远远不止呢,老夫人可知道那蹋顿,他号称乌桓王,长得虎背熊腰,青面獠牙,常以生人为食,我大汉边境百姓无不受其所害。他驰骋漠北之时,就有十余万众,人均配备战马,我家大帅亲至燕山督战,以麾下大将斩蹋顿级,以此,边境百姓纷纷欢庆,那蹋顿的马匹皆为我大帅府所有,若不是大帅怜悯边境百姓生活不易,分予他们一些瘦弱的马匹,恐怕组建十万骑兵,也不再话下。”
“老夫人?”
桓彝说完,见孙吴氏呆在那里,又呼唤了一声。
“居然如此了得?”
老夫人连忙说道,以遮掩心中的惧意。
“老夫人放心,我家大帅并非嗜杀之人,而且他素来敬佩先孙将军忠义之心,定会告诫麾下将领,不要与少孙将军为难。”
“你家大帅是个好的,只是手下那些当兵的,大字不识一个,到了战场上岂不是立功心切,到时候刀剑无眼,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孙吴氏说着,连忙呼唤下人去把族中兄弟请来,让他立刻派人通知孙策。
吴景是孙吴氏的弟弟,也就是孙策的舅舅,当初孙坚在时,吴景就跟着孙坚南征北战。如今江东好大一部分权力,都掌握在吴氏手中。
吴景被自己的姐姐喊来,两人谈论了许久,孙吴氏责怪吴景不应该纵容孙策北上作战,吴景则宽慰姐姐,好男儿志在四方,孙策志向远大,他们不应该阻止他。
宴会过后,吴景单独找到了桓彝。
“我许久以前就听说,桓家有一晚辈,年少之时,就出使关中,朝廷之上,面对满堂公卿,不惧生死,质问李傕,没想到今日所见,你不仅有勇,而且有谋。
不过我可不像我姐那么好糊弄,照理来说,我姐夫对桓家多有照顾,你兄长对孙家也有恩情,你不该用那些话吓唬我姐姐。”
“吴都尉言重了,在下那些话句句实言,若是吴都尉觉得在下有欺诈哄骗老夫人之处,你大可以将我一剑杀了。”
“莫要说这种意气之言,我且问你,若不是你家大帅害怕伯符勇武,岂会派你南下,渡江说情?既然你前来说情,又为何要威言恐吓,虚张声势,宣称有百万之师,骑兵十万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