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踏步入了淑房,只见房中行礼的女子容貌远不及皇后陈阿娇雍容贵态,但明亮的眼神有顾盼生辉之感,年轻而清秀的面庞看上去也让人舒心。
如她所想的那样,卫氏女子确实是与皇后完全不同的另一种风格。
若对方仅仅只是身材相貌的清秀远不足以吸引新帝,但对方擅长歌喉动人心,甚至把控了曲乐韵律,这就是另外一码事。
只要能对新帝有利,皇太后就会对谁有好感。
她原本想告诫新帝放纵需要有度,而当下的皇太后已经全然无这种念头,只觉新帝可以时不时前来淑房听歌。
若非需要维持窦太主的关系,皇太后觉得自己甚至想请对方时不时去长信宫走一走。
“我听皇后说陛下留恋于女子肚皮上,也就过来看一看”
皇太后笑道。
“她这是骄妒”
新帝微怒道:“她一个妇人整日不是穿着打扮就是饮食山珍大药,身体整天都在亢奋求偶,谁能经得住她那么造,我身体都差点被她整垮了,现在只是来卫子夫这儿躲个清净!”
“咳咳!”
皇太后对帝王的后宫之事也略知一二,知晓皇后在窦太主授意下求子,从而定下大汉王朝后续根基,免得新帝生意外后将女儿赔进去。
这种事情在历朝历代都有生,只是皇后整日徘徊在求偶生子这种事情中稍微少见了一些。
皇后在椒房殿告状,而新帝则是在淑房告状,彼此之间谁都有理。
后宫的事情就是这般扯皮,不论谁进来调解都难于通畅,皇太后尴尬干咳后也只得稍微劝了数句。
“母后来此处想必又是受了那妒妇告状”
新帝怒道:“她经常如此,时不时在窦太主和太皇太后那儿嚼舌根子,我已经忍她很久了!”
“彻儿不可如此无礼,你即位才短短数年,大臣还没有完全服从,就先拉扯儒家搞明堂惹恼了太皇太后,如今又记恨阿娇忤逆大长公主,肯定会严重得罪她们”
皇太后告诫后又劝说道:“妇人容易取悦,你一定要十分慎重!”
“可……可这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她一直吃药补身子,我真是受不住啊!”
“窦太主当下已经同意放义妁出监,我到时候安排义妁去给阿娇看看身体,让她适量服药,免得伤了身体!”
“我现在看到她光着身子就怕!”
这在皇家不是什么光彩之事,皇太后也只得连连劝说,又示意自己会安排,这才让新帝止住了牢骚。
“走,咱们去大殿!”
皇太后来未央宫不是调节这些婆妈之事,等到简单处理完,她不免呼了一声,示意新帝前往未央宫大殿议事。
“这儿不行吗?”
新帝微微愣道。
“这儿……这儿也行,只是需要陛下这个妙人儿给我们再唱一《子虚赋》了!”
皇太后说话时停顿了一下,又扫了卫子夫一眼。
她和新帝交谈事情机密,并不会涉及闲杂人等旁听。
正常来说,设计巧妙而防守森严的未央宫大殿是最适合议事的地方。
但在淑房这儿并非完全不行。
只要卫子夫在淑房唱歌的声音足够清亮,这必然能掩盖她和新帝交谈的声音,而动用韵律歌唱的卫子夫也难于分心听到他们的声音。
甚至于卫子夫旋律婉转平心静气,这也能让皇太后心平气和叙说一些隐秘之事。
一旦卫子夫韵律因为偷听分心被打破,皇太后必然会止住唇舌,说不得还能借此责罚卫子夫,让对方知晓宫中的规矩,从而也能如皇后陈阿娇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