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真是头铁!”
许昌的身边,御史大夫庄青翟低语了一声。
庄青翟见过很多官员,但他真没见过这种一入朝堂就制定众多官员礼仪制度的太中大夫。
除了统一规范衣裳,看上去较之当下凌乱的穿着赏心悦目一点,庄青翟想不出这种制度还有什么其他用处。
相反,对于倡议制度者来说,大伙儿穿戴正确没啥赏赐,穿戴不正确则要挨罚,挨罚后难免怨恨制度的制定者。
这是好事没干半件,坏事全揽自己身上。
当然,庄青翟也必须说制定朝服制度符合太中大夫职权范围,甚至是太中大夫应该做的礼仪之事,但在过往阶段的太中大夫都是朝下方群体使劲,譬如规定军士穿什么、宫娥穿什么、出席大型祭祀活动穿什么等,哪曾有管辖朝堂和自身。
“是有点招仇惹怨”
许昌低头应道。
“武安侯,你以往担任太中大夫怎么就没统一咱们的穿戴?”
庄青翟和许昌交换了意见,又问向一旁看热闹的武安侯田蚡。
“庄御史,我一向与人为善,从来不堵心眼子!”
田蚡低念了一声,也偏头回了一声。
田蚡资质一般,修为不高,还是借助皇太后掌权才得以飞黄腾达。
他过往小心谨慎,哪敢这般瞎惹事。
田蚡也只得赔笑了一声,示意自己以往没这种头铁本事,哪怕是他现在也没可能干这种离谱事。
“这时代是年轻人的时代了”
田蚡低笑道。
“那可不,咱们陛下年轻着呢!”
田蚡阴阳了张学舟一句,而庄青翟则是低语了一声。
众多大臣目光时不时放在张学舟脸上,又不时问统一着装的相关,张学舟回应得极为稳妥,堪称面面俱到。
张学舟这种年轻人自然是有干事的朝气,但决议是帝王下达。
“也不知陛下是否会借着此事推动,而后再次进行掌权?”
诸多人的聚焦点在统一朝服制度上,庄青翟则更为关注新帝的动向。
时隔数年,庄青翟依旧记得新帝刚刚登基后意气风的大范围人事变动,眼下的新帝似乎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但庄青翟觉得数年已经过去了,新帝似乎依旧没有吸取教训。
若非易服这种事情太小,新帝这种规章制度改变几乎没有被通过的可能。
但饶是如此,庄青翟觉得朝会散退之后也需要前往安乐宫进行禀报,看看安乐宫的太皇太后对待此事是什么态度。
他沉下心来,又面带微笑朝向众多同僚。
“你们看庄御史这身穿着就很不得体,这……”
等到庄青翟注目向张学舟,只听对方又在那儿拿他朝服说事,提及各种不规范之处。
这不免让他心中有几分闷闷。
御史大夫监察天下百官,大伙儿平常敬畏他还来不及,现在倒好,张学舟居然敢对他品头论足,还挑起他身上的毛病来了。
若非张学舟担当太中大夫被安乐宫通过,勉强也算自己一方阵营的人员,庄青翟少不得就要抓对方把柄参奏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