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三天走出十万大山,你们就能正常狩猎了”
金蟾法王痛楚出声,他擦了擦嘴角溢出的一丝黑血,而后才回应张学舟。
这一路过来吃了二十七处巡守十万大山天险的妖和妖兽,金蟾法王也没辙。
眼下还剩下三路巡查的小妖。
这些妖要么是如同蛟鱼那样属于一处杀机十足的天险之地,要么是如绿头鸭那样擅长警戒可以充当报讯的小妖。
接下来他们还要吃一头野鹤妖,一只鸿鹄妖,一头钻天雀妖。
至于张学舟身上要长多少毛,金万两又要多流多少毒血,金蟾法王也管不着。
在这种苦寒阴冷的大山中,一天只能吃一顿,若不吃饱大概率要冻毙在路途中。
接下来还要继续吃,直到他们走出十万大山回归圣地。
至于依靠这些小妖传讯让妖来接送,金蟾法王压根没这种念头。
见到他落难,金万两和张学舟都产生过异心,更无须说其他熟悉他的大妖。
除了尊上和十阴圣子,金蟾法王不会将自己的命交给任何妖掌控。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又在那儿使唤金万两前往野鹤妖驻守的地点进行诱骗。
只要这些小妖摄于他的威名,金蟾法王就有偷袭毙命对方的能力。
他蠕动着嘴唇,舌钉箭显然已经预备妥当,又有金万两一蹦跶一蹦跶跳远寻妖。
时间没有太久。
等到野鹤妖寻了一堆柴禾过来,金蟾法王一击偷袭干脆利索了结了对方的性命。
“鹤妖羽冠、脑袋、脖子部位都有微毒,但肋下白肉爽口嫩滑……”
金蟾法王照例解说着如何吃妖鹤,让体力旺盛的张学舟依靠蛮力撕裂妖鹤取肉。
张学舟只觉自己又增加了一道没有用的见识。
在这一天,他知晓了如何正确吃妖鹤肉。
也是在这一天,张学舟觉自己手臂上的黑毛开始化成羽毛的模样。
“这一路来吃的鸟类妖兽太多了……”
蛟鱼吃多了身体会长鳞片,喜水而居,鸟类妖兽吃多了也有大致相同的后果。
张学舟挥了挥手臂,只觉身体似乎轻了一点点。
若快挥舞双臂,他还有一丝滑翔的感觉,较之往昔奔跑的度快上数分。
这让张学舟开始破罐子破摔,懒得再拔这些拔掉又长的毛。
对于他这种欠缺能耐的人而言,处于异国他乡很容易遭遇风险,身体变化到非人状态是件坏事,但身体多一点能耐又是好事。
只要他在以后改变食物的类型,欠缺了妖力的刺激,这种异状或许又会慢慢消退下去,而他有能过渡期成长的机会。
从金蟾法王这儿探清楚相关原因,张学舟也只能作罢,不得不接受自己当前这种状态。
“但我在现实中老是想着跳楼而行,这可如何是好?”
处于十万大山这种广阔之地,张学舟奔行如风。
但蜗居在学区房,张学舟觉得自己也想奔行如风,不走寻常路。
他晃晃悠悠而起时,觉得自己就是一头刚刚苏醒的雏鸟,欲要扇动着并不存在的翅膀飞翔。
等到打开窗户站上阳台,耳边传来绿头鸭的尖叫,张学舟才晃然回神清醒过来。
他看着再走出一步就要踏空的右腿,极为小心收缩了回去。
年轻人们在成年考出名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寒穿苦读十年奋力一搏,高分成名天下知。
一种是苦苦压抑读书十余载,考前承受不住压力导致崩溃。
若摔死在楼下,张学舟觉得自己绝对会在互联网中引一点点余波,让人们再一次探讨这种一考定终身的弊端。
他一点也不想出后者这种名。
张学舟努力收回双腿,站稳在了阳台上。
但他手臂不自然挥动了一下。
短短的瞬间,张学舟头皮麻,绿头鸭的尖叫声贯彻在他脑海中。
他身体离开了窗台,朝着近十米高的楼层一跃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