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太子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家师的名讳,也是你能叫得的?殷副掌旗使,你可知道你的这番话,如果最后被证实有半点作伪之处,将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闻言,殷世振不禁在心中出了一声冷笑,但脸上还是摆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连连道:“属下也不过只是猜测而已,手中的确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关于夏大人的一些情况,想必春秋书院中人是最了解不过了。”
说着,殷世振便将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周院士和钟薇薇的头上,态度不言自明。
太子当即开口问道:“既然如此,关于殷副掌旗使的这番话,你们二位有何见解,不妨说与本王一听?”
在此之前,太子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是以监察使的身份自居的,先前殷世振行礼的时候,也是用的这么一个称呼,可现在,太子却自称“本王”
,显然是要对周院士和钟薇薇施加压力了。
并且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们,有自己这位东宫太子撑腰,不管是什么话,都是可以说的,不论是什么人,都是可以得罪的!
毫无疑问,今日殷世振之所以会把这两人叫到明德殿中,便是从其他教习、弟子的口中得知,他们是在整个春秋书院中,对夏生最抱有敌意的人。
殷世振身为裁决司副掌旗使,若说他最擅长的,便是洞悉人们心中的黑暗面,他知道,在现如今的情况下,这两人绝不可能放过对夏生落井下石的机会。
但让他颇有些意外的是,周院士和钟薇薇在听得太子的这番问话后,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尤其是周院士,诚然,他当初的确因为春闱名单的事情,与夏生生了一场非常严重的冲突,而且后者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给了他一个天大的羞辱。
于情于理,他都恨不得对方立刻去死。
但问题在于,杀夏生的这一刀,他不敢亲自出。
否则的话,一旦今日之事暴露出去,让其他人知道是他出卖陷害了自家书院的教习,那么他也就不用再在修行界混下去了,将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由此看来,周院士的确是要比钟薇薇更老道,更沉稳很多。
至于钟薇薇没有开口的原因则很简单,她觉得在当下的情况下,还轮不到自己说话。
可周院士迟迟不肯开口,顿时让钟薇薇也急了。
毕竟断臂之仇可比单纯的羞辱要深刻多了,她对夏生的恨意也更加强烈,眼看太子殿下的神色中已经露出了些许的不耐烦,钟薇薇当即站了出来,断然而道:“回殿下的话,小女认为,夏教习的确是杀害唐副院长的真凶!”
钟薇薇如此斩钉截铁的控诉,立刻让周院士的眼角狠狠一抖,相反,太子殿下却露出了些许的喜意。
“你有何凭证?”
钟薇薇直起了身子,沉声道:“想必殿下应该知道,我书院至今也未曾现唐副院长的尸,但经过我们一众师生的搜查,已经基本上可以断定,唐副院长的殒落之处,是在不句山的山腹处,据胡院长所说,那里原本是我书院守山大阵的阵枢之所在,但如今却已被贼人所破坏,我们也在其中现了一些战斗的痕迹,包括唐副院长的随身佩剑!”
这件事情乃是春秋书院当前最大的隐秘,不管是太子还是殷世振都是第一次听说,此时听得钟薇薇将其托盘而出,都不禁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一旁的周院士并没有阻止钟薇薇,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暗暗握紧了手掌。
“当我们现山腹中所藏的密洞的时候,洞口已经被滚落的巨石所掩埋了,但我们却在那些山石上现了剑痕,经胡院长辨认,那是当年高宗皇帝的成名剑技,浩然剑所留下的痕迹!”
钟薇薇的咬字非常清晰,逻辑也非常严密,经此,终于得出了最后的结论:“众所周知,现如今唯一得到了高宗皇帝传承之人,便是夏教习,因此我敢断定,当日在我不句山的山腹当中,夏教习一定是从背后对唐副院长动了偷袭,使其葬身其内,再引山石滚落,掩人耳目!”
殷世振点点头,觉得钟薇薇的这个说法是站得住脚的,只是这当中有一个问题,就算夏生真的是偷袭得手,但唐子安毕竟是一介剑尊强者,又岂是那么容易殒落的?
可还不等他开口询问,钟薇薇便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或许殿下有一事不知,当日在书院生动乱的时候,唐副院长曾在山门处力阻强敌,深受重伤,后又强行动了青冥剑阵,恐怕早已受到了剑意的反噬,正处在十分虚弱的时候,夏教习既然能够一剑击杀裴师兄,自然也有本事趁着唐副院长力竭之时动绝杀!”
太子暗暗皱了皱眉,问道:“这么一说,当日的确有外族强者入侵?”
钟薇薇点了点头道:“不错!我认为,那外族强者之所以能够潜入不句山中,完全得益于夏教习与之里应外合,抢先一步破坏掉了我书院守山大阵的阵枢,后被唐副院长现了之后,这才杀人灭口的,这也能解释为何唐副院长是死在山腹密洞之内的!”
“啪……啪啪……”
随着钟薇薇的话音落下,太子殿下竟然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笑着道:“很好,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钟薇薇目色微怔,随即轻轻颔道:“钟薇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