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南斯容的脸上悄然绽放出了艳丽的光彩,她将身体向前探了探,轻轻拉住了夏生的手,笑着道:“夏公子可真是一个妙人呢。”
实事求是地说,虽然南斯容如今已经年过半百,但岁月却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这一笑虽然算不得倾国倾城,但至少也算不上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因为她看起来原本就像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少女。
当然,这一套对夏生而言并不管用。
他只是抬头看了看主台上络绎不绝的投票人群,笑着道:“南宗主,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你开不出令我满意的价格的话,我想,我只能另择良木了。”
闻言,南斯容嗔怒一笑,抬手轻轻抚过夏生的手背,笑道:“夏公子还真是猴急呢,不如你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只要我百花宗能给的,自然全力满足公子。”
夏生摇摇头:“既然南宗主没有诚意,那不谈也罢。”
说完,夏生作势转身欲走,南斯容赶紧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吃吃笑道:“看不出,夏公子与那墨家小子一样,都是生意人呢,这样吧,若夏公子助我成为七十二盟的盟主,那从此以后,七十二盟便是夏公子最坚实的后盾!”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南斯容的这个价码已经非常合理了,但夏生却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而是转而道:“没想到,南宗主对我朋友也很感兴趣。”
南斯容扭了扭腰肢,娇嗔地拍了拍夏生的手臂,笑骂道:“夏公子想什么呢,对那墨家小子感兴趣的可不是我,而是小女,若日后他二人真的成了事,咱们不也是亲上加亲么?”
夏生轻轻挑了挑眉,正想说什么,却感到身边的江柒柒似有意动,一片看不见的火花骤然与南鸢瑶和江柒柒两人的中间炸裂开来,杀机盎然。
夏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却立刻抢身拦在了江柒柒的身前,阻断了两人的视线,这才转头对南斯容说道:“空口无凭。”
南斯容笑意依旧,提议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就此立下字据,夏公子看可好?”
话音落下,夏生顿时笑了:“莫非南宗主真的当我是三岁小孩在糊弄吗?字据这种东西……请恕我无法接受。”
南斯容当即面露难色:“那夏公子觉得我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呢?”
夏生抬手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幽然笑道:“我希望南宗主能与我缔结血契。”
闻言,南斯容嘴角的笑意第一次有些凝滞,眼中悄然闪过了一抹淡淡的肃然之意,因为她的确没有想到,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竟然听说过血契这般禁术!
所谓血契,简单地解释一下,便是双方以各自心血为引,依靠一道繁复的符阵所缔结的契约,一旦成功,那么背誓之人便会受到天罚,心脉尽碎,死无全尸!
但血契的存在却有两个非常致命的缺陷,其一是缔结契约的成功率极低,一旦失败,双方均会受到强大的力量反噬,轻则伤筋动骨,重则修为跌落!
另外一方面,血契是终身制的,一旦成功缔结,便永世无法解除,极易给缔结契约的双方造成很多不确定因素的影响,误引天罚!
打个简单的比方,就以现在的夏生与南斯容作比,如果夏生帮助南斯容成为七十二盟的盟主,那么后者就必须保得他一世平安,可是,如果有朝一日,夏生反了朝廷呢?那么南斯容难道也必须率领七十二盟对抗整个大缙王朝?
如果她不这么做,就会引天罚降临。
反之,如果她这么做了,岂不是也当于步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换一个角度来讲,即便这一次南斯容真的顺利当上了七十二盟的盟主,那么在五年之后呢?若是南斯容未能连任,算不算夏生背弃了血契?
难道夏生真的有把握,能够保证南斯容的盟主之位一直连任下去吗?若是中途生了什么意外,南斯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比如为了夏生反了朝廷,从而被长老院一致同意废除盟主的身份呢?
届时,天罚算谁的?
正是基于血契这种种难以弥补的缺陷,因此在数百年前,修行界就已经废除了血契的存在,而现在,夏生竟然又当着南斯容的面提了出来!
至此,南斯容终于现自己的判断出了错。
因为夏生不仅是一个如墨渊一般的生意人,更是一个比墨渊更加疯狂的赌徒!
“真是一个有趣的提议呢。”
出乎夏生的意料之外,南斯容并没有与他讨价还价,而是点了点头,笑着道:“如果你坚持的话,那么,我又如何能拒绝呢?”
仅此一句话,便令夏生高看了南斯容一眼。
这位百花宗宗主,不简单。
夏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公平,尤其在弱肉强食的修行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