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孟琦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了宁征一眼,一口咬碎了手中的鸡骨头,对夏生说道:“恩公,求您让我一骨头扎死他吧!”
夏生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好好吃饭,吃完就回房睡觉去。”
正说着,突然有一个叶府的下人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恭声对夏生道:“夏公子,有人求见!”
夏生立刻眼前一亮,连声道:“请他进来。”
夏生住进威宁侯府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或者更准确地说,只有一个人知道,便是一路上护送夏生等人进京的羊城善堂执事,毕庆文。
如此说来,莫非是秦嫣那边有消息了?
这个毕庆文办事倒是极快!
夏生正这么想着,果不其然,下一刻,毕庆文便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只是脸上看起来有些不太自在。
也是,善堂和威宁侯府中人,不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市井中,都是一对天然的死对头,好在毕庆文不是洛阳人,否则叶府的家丁恐怕早就认出他的身份,将他给轰出去了。
刚一来到夏生的身前,毕庆文便开门见山道:“夏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夏生点点头,对宁征和孟琦道:“你们二人这次就不必随我去了,就留在府中等我回来。”
交代完这番话,夏生便准备随毕庆文离去,却不曾想,这样一幕,落在叶府一众下人的眼中,却生出了很多不好的联想。
“我没听错吧,小姑爷准备外出私会别家的小姐?”
“刚才那人进来的时候你们问清楚了吗?是哪家的随从?”
“据说小姑爷不是今天刚来洛阳吗?这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有人知道他在咱们府上?”
诸如此类的闲言碎语自然也传到了王二的耳中,今夜的他并没有跟随叶夫人出府,因为他的身份多有不便,于是干脆留下来继续监视夏生,却不曾想,此刻竟然生了这样的事情。
略作犹豫之后,王二当即招来了两个带刀武士,沉声道:“你们两个跟上去看看,看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不得有误!”
“是!”
两人俯领命,很快便于夜色中消失不见,只是在夏生所乘坐的马车后方,多出了两道模糊的影子。
此时的夏生并不知道,他才刚刚走出威宁侯府,便被人跟踪了,他只是有些疑惑,毕庆文究竟要带自己去哪里。
“看这个方向,似乎不是去善堂的路。”
毕庆文笑着点点头道:“没想到刚来一天,夏公子倒是比我对这城内更熟悉了,小姐所安排与公子见面的地方的确不是善堂,而是城外的烟雨楼。”
夏生一愣:“烟雨楼?”
“不错。”
毕庆文有些意外:“看来夏公子知道这个地方?”
夏生摇摇头:“倒是未曾听闻过,不过从这名字上来看,似乎是一座……”
闻言,毕庆文的脸上顿时浮出了一丝尴尬,干笑了两声,接着夏生的话头道:“是一座花楼。”
好吧,如果单从隐秘性来看的话,花楼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谁也想不到,堂堂秦家大小姐会光顾那种地方。
但令夏生更为之担忧的,是秦嫣此番举动背后的深意。
按理来说,秦嫣作为善堂的接班人,作为秦家大小姐,在这整个洛阳城之内,哪里去不得,谁敢监视她的行动?可为何只是与夏生见一面这样的小事,也需得遮遮掩掩,小心翼翼?
黑水镇乱夜之后,到底生了什么?
为什么康无为借故闭关不肯见夏生,为什么善堂对夏生的态度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为什么秦嫣完全没有作为秦家大小姐的姿态?
一时间,无数的疑问涌入夏生的脑中,而答案,就在烟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