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你也年轻呢?”
夏晴追问。
刘玉寒略一犹豫,笑道:“不会。因为,不是任何人年轻的时候,就能坐到你的位子上,也就不需要背负起整个酒店的命运,那么就可以随心所,自由得多。”
刘玉寒顿了顿,回头道:“现在,我忽然有些同情你了,夏董事长。”
夏晴一怔,刘玉寒眼里的同情是由衷的。
她略略低下头。不错,很少有人能够在二十三岁就奋斗到自己这个位子,何况自己不是奋斗而来的。自己才从学校毕业,社会经验短浅,内心之中,对于爱情抱有美好的幻想和憧憬,那种事情,自然也是神圣的,她不想说自己有精神洁癖,但至少,她不希望被逼迫、被威胁!
“我明天做了工作交接就走。”
刘玉寒淡淡说。
“这么快?”
夏晴难免意外。这件事情,今天才谈完,明天刘玉寒就要交接?交接给谁呢?
刘玉寒点点头,“是啊。董事长,你不会又不知道吧?新来的do明天就到。”
夏晴凝眉不解,这么快的动作,怎么感觉像是一种……
“嗯,是啊,王总正好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做的就是do,这一次刚好借题发挥,没什么好奇怪的。”
刘玉寒平静得不能再平静,“所以我说,董事长,这件事完全与你无关。”
夏晴一惊非小,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难道,一切看在眼里的都是假象吗?听在耳里的都是幻听吗?
王粲,明明看上去是那样亲切友好、和蔼可亲的,可为什么竟然也会是背地捅刀子的人?况且,她看上去与刘玉寒那样要好。
想起来,不禁毛骨悚然——
也许,人事部总监,表面上永远在笑,永远在关怀着每一位员工,很少发脾气,甚至能够清楚记住酒店的所有人员,可实则却是在用一双眼睛观察着周围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往往绵里藏针,杀人不见血,也可以为了一己之私,滥用职权。
王粲,正是这样的典型。
当然,刘玉寒给了她足够的理由,可是夏晴感觉背脊上一阵寒凉。王粲温和的笑脸,豪爽的谈吐,此时想来,竟然令人一阵寒战。
寒冬腊月,夏晴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她仿佛豁然明白,在人事总监面前,永远都要留个心眼,永远都要藏起一分,在他们蓄满笑意的眼神背后,也许就是重重杀机。
这一天,天空灰蒙蒙的,阴霾笼罩着香榭丽舍,刘玉寒早早做完工作交接。夏晴这天刻意晚来,不想面对刘玉寒离开的场面。
刘玉寒走了,她也没有必要再待在s≈学习,香榭丽舍看上去一样金碧辉煌,可是明显减少的客流,令夏晴不免心酸。
前台有两位客人说着法语,显然前台小姐听不明白。法国客人总是很奇怪,他们到任何国家旅游,即使明明会讲英文也会只说法语,对于酒店来讲,法国客人尽管衣着优雅,但却是每个酒店最不受欢迎的人群之一,语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通常不给小费,很爱计较,琐事繁多,牢骚不断。
周萧之所以能够稳坐礼宾部主管,除了他为人又谦逊和蔼,还和他熟练掌握八门语言有关。夏晴站在大堂,看着周萧尽心处理着两名法国客人的不满,心里却有一丝酸楚。
大家都如此努力地为香榭丽舍工作,可是自己,面对香榭丽舍的困难,却固执己见、袖手旁观,似乎什么忙也帮不上。
“在看什么?”
身后,男人的声音传来,夏晴回神,转身望去,只见杨昊一身笔挺的西装直直地站在自己身后。嘉信集团再有七天就要离开,一直看似没什么动作的杨昊,实际上就如现在一般,对她步步紧逼。
-01-对不起,我爱你
夏晴没有理会,径直向电梯走去。电梯门只打开一个缝隙,便被杨昊按住,“夏董事长不想谈谈吗?”
“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可谈的。”
夏晴心里打鼓,表情却镇静,“杨总,我还有事要忙。”
“哦?”
杨昊左右看看,笑道,“夏董事长觉得,咱们两个人这样站在电梯口很好看的话,那么不妨就在这里聊上两句如何?”
夏晴一怔,随即朝两边看去,无论是客人还是员工都有意无意地向这边看来。的确,一男一女,堵在电梯门口不走,难免令人侧目。
夏晴推开他撑在电梯门上的手,转身走到大堂偏僻的沙发上坐下,“杨总有话快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杨昊缓缓地坐下身去,悠悠笑道:“是吗?可是据我所知,近来香榭丽舍可没什么可忙的。几个集团客户纷纷退订,入住率也持续没有起色,do下台,呵,还有什么可忙的吗?”
“杨总,如果您只是想说这些与您无关的事情,那么恕我不能奉陪。”
夏晴站起身。杨昊却拉住她的手,眼光直视前方,并不看她,“夏董事长,我是好心来帮您,如果您一直是这样的态度,呵,就坐等香榭丽舍的死期吧。”
“杨总,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真不是男人!”
夏晴的话有些许讽刺。她嘲弄地低眼看着他,杨昊却只是微微一笑,“说出这样的话,也充分证明,你真不是个合格的当家人。香榭丽舍r可以为了酒店献身,可是董事长却不行。哼,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
“你怎么知道?”
夏晴不禁一惊,看着杨昊的眼神凝住。杨昊淡淡道,“这个商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前些天才和欧鲁克先生签了一笔大合同,酒桌之上,难免拉些家常八卦出来说说,有什么奇怪?夏董事长,你果然处处都透着你的不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