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老太太嘴一撇,心里憋着气。贱人,她是哪门子的夫人。搞成现在这种局面,还有脸来辞行,真是不要脸。
夏侯文渊比他娘,可要懂事多了。云家不是普通人家,再怎么着,表面上的体面,他还是要维持的。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他向宋嬷嬷交代几句,让云氏母子几人,进荣喜堂来。
云氏抱着莳花,听雨推着长风轮椅,寻幽和侯月紧跟着云氏,一起进了荣喜堂。
几个孩子到了见到夏侯文渊,都齐齐行礼,捎带着的,也给夏侯老虔婆见礼。
简单的寒暄了两句,云氏行了告辞礼,准备离去。
这时,长风华丽丽的,从轮椅上站出来,走了几步。
他双手抱拳,与夏侯文渊恭恭正正的作了一个长揖,郑重辞行。
娘亲说的对,他们身上,流着这个人的血,该有的礼数,要有。至少现在,得有。
夏侯文渊把眼睛瞪得老圆了,连老虔婆,都把眼睛瞪圆了的,看着长风。
他,他,他不是个瘫子吗?怎地,怎地站起来了!站起来了!!
长风常年坐轮椅,显得瘦瘦一小只。
现在,他站起来了,只见他长身屹立,玉树临风,是多少少女一眼忘年的,浊世佳公子形象。
再看他的眼睛,也是清澈明亮,早已不复往日,呆傻痴懵的形象。
还有,他后知后觉的现,长风口齿清楚,语言练达。这才知道,眼前的长风,早已不是那瘫子,傻子。
他,好了。
这一分钟,夏侯文渊心里,竟隐隐生出悔意,不该让云氏,带他走。
但那悔意,也仅仅生存了三秒钟。若他不走,那子安,又该放何处?
现在,即便他恢复了,要想赶上子安的成就,很难!
权衡利弊下,他还是选择了夏侯子安。
云氏可不管,前渣天他心里的弯弯绕,小九九。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现在,走人。
云氏准备了三辆马车,从忠义侯府大门,直奔城南东二巷的新宅邸。
马车边跟着的,是翠芝,以及流香等丫鬟。
还没到东二巷,众人便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放鞭炮腾起的硝烟,直冲满了整个东二巷。
寻幽与侯月俩好奇宝宝,已掀开了车帘,往外看去。
那是他们的新家耶!
硝烟散去,他们的新家门口,已经站了黑压压的一地人。
这处宅邸,赵嬷嬷已经着人,大规模的整修过。大门,已经折了重建,比原来宽了许多。
大门头上的匾牌,是一块乌木,上书两个鎏金大字:云宅。
云氏是二品诰命夫人,她有资格,担得起黑底鎏金的门头。
“来了来了,老夫人,您看,他们来了。”
一着玫金色褂子的俏丽丫鬟,兴奋的指着缓缓驶来的马车,对着云宅门下,一着墨绿色外袍的白老人说道。
老人虽是白,可是精神矍铄,笑意盈盈,她杵着一支做工精巧,装饰奢华的龙头拐杖,眯着眼睛,翘远望。
“琥珀,你没看错?”
那位白老人,便是云氏的母亲,太傅府的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