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吴嬷嬷,你先回去禀告老太太,我换件衣裳就过去。”
云氏用眼神止住还待飙的赵嬷嬷,应承下来。
“小姐,你这身子……”
赵嬷嬷有些不甘心。
“无妨无妨,一些小病,再说,还有府医呢。”
云氏耐心安抚乳母。
赵嬷嬷见劝不动,狠狠的瞪了吴嬷嬷一眼,吴嬷嬷见了,嘴角挑衅的一撇,“是,那奴婢就回了。”
心下却暗道:哼,拿什么夫人的架子,在侯府里,老太太才是老大。
吴嬷嬷趾高气昂的扭着屁股走了,众人赶忙围上云氏,“夫人,怎么样?”
云氏摆了摆手表示无妨,翠芝端上一碗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汤药,“夫人,药来了,快喝了吧。”
这碗药,是云氏吩咐了赵嬷嬷,从外面寻来的,可以控制云氏的风寒不加重恶化,可表面上,却依然一副病重得要嘎掉的样子。
荣禧堂。
夏侯老太太,着了一身暗红色吉祥云纹的云锦外袍,老神在在的端坐在红酸枝榻上,半闭着眼神,略显富态的饱满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拨盘着手中的一串紫檀木佛珠手串。
那手串,包浆圆润,很明显盘弄的时日久了。佛珠滚动间,闪着暗紫色的微光,透着丝丝缕缕的暗香,显然价值不菲。
这手串,是云氏进侯府后,因着夏侯老太太信佛拜佛,便不惜花费重金,几经周折求来送她的。
据说,还是某位着名大师开过光的,属于有钱也不一定求得到的那种。
“娘,韵娘说,她病了,你看这事儿……”
夏侯文渊有些焦虑的捶着手,紧皱的眉头,看得出他手头的事,不好办。
可不是,才下衙,他便被堵回了青枝巷藏娇处。
夏侯子安一见到他,便哭丧着脸把6梅梅装逼不成,反被拿至京兆尹定罪,还被当众打板子的事,原原本本的汇报给他,顺带着,还奉上了一份云氏失窃嫁妆的清单册子。
手拿着薄薄的册子,夏侯文渊却觉有千斤重。他粗粗的看了一下,满脑子,便要炸了。
饰头面等,大部分还寻得到,可那些名贵衣料以及金银锭子,都用了花了,如何寻来填这窟窿。
唉,真是,取用一时爽,如今还债头大如斗。
他一直把云氏哄得好好的,对他信得波灵波灵的。
那真是要天上的月亮,都得想办法摘给他。他从来没想过,云氏有一天,会追问(回)这些东西,还闹到了京兆尹处。
养外室,是背着云氏干的,他也不能(没脸)出面,去求云氏,让6梅梅免了这一笔债。
不只是他,还有子安,更不能在这时当众认贼作母。
子安是当下整个京城最耀眼的少年天才,将来是要连中三元,光耀侯府的。
且他与柳家嫡女的好事已近,只等柳家嫡女退了与那废柴的婚约,便可光明正大的与柳家结亲。
柳尚书近年风头正盛,很得圣上隆宠。
传言明年春闱的主考官,圣上有意定的他。子安若得江家助力,连中三元得状元,便是十拿九稳的事。
想到柳家嫡女柳云容,夏侯文渊突然心下一紧,暗暗叫苦。
月余前,子安多番努力下,柳云容终于应允与那废柴退婚,与子安结亲。
为了早日定下这门亲,他绞尽脑汁,从云氏处偷偷盗了她私库的钥匙,从库房里取了不少的头面饰和名贵摆件器物,当作聘礼,悄摸的送到了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