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幽接过茶,吨吨了两口,心上的紧张,缓了些下来。
他当然不会告诉招福,他听到妹妹的心声,他不想惨死,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那是好事,小的恭喜公子立志。只是上学是明天的事,小的今日寻了些新玩法,公子要不要试试。”
招福一边说,一边掏出了三粒骰子,托到寻幽眼前。
这几日,招福一直陪寻幽玩骰子,为了让他上瘾,还压了些铜板作彩头,寻幽已经有些上道了。
“这,不好吧!”
寻幽虽年幼,却已知道,那是博彩。他已立志,这个,不能再玩了。
“唉,小赌怡情,名人雅士都还玩呢,就玩一会儿,没事的,绝对耽误不了正事儿。”
招福继续循循善诱。
“就是,幽哥儿,你该不会不敢吧?”
丫鬟彩儿,端过来了一碟儿炸糕,嫌事不够大的激了两句。
寻幽年幼,又少年心性,哪经得起这么激,立即小肥手一插腰。
“哼,看不起谁呢?来就来,到时候你们输了可别哭。”
彩儿见寻幽中计,与招福交换了一个眼神,便三个脑袋凑一处,赌了起来。
说好的就玩一下,可寻幽开始了便停不下来,直到天明,翠芝派来送他上学的人到了,他才抓起书包,顶着两只熊猫眼上学去了。
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寻幽在学上,才坐了不到一刻钟,便趴在课桌上睡着了。
你睡便睡好了,他还打起了呼噜。那呼噜声,真真是惊天地,泣鬼神,搅得夫子跟本没法上课。
“夏侯寻幽。”
陈夫子身背戒尺,冷着一张嶙峋的脸,站在他身边。
可寻幽根本不理会(其实是还没醒),直到夫子三呼不应,戒尺打在身上,他才懵懵的站起来。
“啊,下课吃,吃饭了?”
“哗--哈哈--”
整个学堂,哄堂大笑。
“吃吃吃,就惦记着吃饭。”
夫子瞧他那懵圈样,不知该说什么好。随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深深的看了寻幽一眼,惋惜的摇了摇头,嘴里还喃喃。
“哎,都是一个娘生的,咋差别那么大呢!长风,长风,唉,可惜,可惜了……”
夫子嘴里的长风,便是寻幽的大哥,忠义侯府的嫡长子夏侯长风。
长风是京城百年不遇的神童,才七岁,便以卓越的才华考取秀才,可以说在大梁,是前无来者的存在。
可惜,一场意外的义举,他半身瘫痪,人也变得有些痴傻。一颗新星,才刚升起,还没绽放最璀璨的光华,便殒落了。
夫子似是受了刺激,吩咐了小学子们背书,便退出了课堂。
“吃吃吃,就知道吃,夏侯家,一个又瘫又傻,一个又肥又蠢,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就是就是,夏侯寻幽,你是被那瘫子哥熏蠢的吧,听说那瘫子,屎尿都不会,哈哈哈……”
“……”
几个平日里与夏侯寻幽不对付的男孩,开始恶语相向的起哄。
寻幽气得脸都红了,脸上的肉一颤一颤的,两只肥肥的拳头,越捏越紧。
“那瘫子,哈哈哈,不只把屎尿拉床上,我听说,还抹墙上……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