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客死掉的第二日,竹溪那边就接到了消息。
“温氏门客所言非虚,温箸确实在赶来临关的路上,他派的亲信也在路上。”
竹溪汇报道。
她见江绾神色凝重,又旁敲侧击地问道:“我们可要等?”
此话问出,满堂寂静,近些时日这个话题已经是老生常谈,莫说其他与温箸没有交集的军士,就说赵时洲,都有点不忍温箸这么一把老骨头不仅三番四次低声下气地派人求和,还日夜不歇地赶去临关。
“军令并非儿戏,若因一人之过害局势扭转,那士兵枉死、何其无辜?”
宋惟愤愤道。
他虽不明白为什么曾经用兵如神的温知熠会被常符俘虏,但他明白如果江绾再在此事上纠结,那他必然要另寻主家了。
“说得好。”
江绾开口称赞道,那双不掺杂一丝情绪的眼睛直直地向宋惟看去与他对上视线。
宋惟被这突如其来的赞赏搞得一时语塞,下意识绷紧了气息。
“大战在即,此事无需再议。”
进攻的号角吹响,硝烟的气味更加浓烈了。大军势不可挡,几乎呈压倒之势。
可贼之所以称之为贼,就是因为他们会以其他过分的手段来换取自己的生机。
不算宽阔的城墙是常符穷途末路之下唯一的选择,江绾等人站在高地处观望,下面的探子仅一眼就认出了城墙上的俘虏。
“是秦国公没错。”
探子回禀道。
江绾轻叹一口气,眯起眼睛丈量着距离,只听身旁赵时洲叹息道:“这等情况只能用大弩,可用大弩必然会伤及秦国公。”
“若放他走,他会带他一起,对吧?”
江绾问道,答案她心知肚明。
“可漳州这么大,常符又对这里的地势了如指掌,放了他就等于放虎归山,我们将前功尽弃。”
赵时洲回道。
“可这次是真的。”
江绾望着城墙上的那一抹白,且不说她如果不顾及温知熠的生死会让临关驻守的众军如何看待她这个太后,就算真的凯旋回朝,又还有多少人肯为她卖命?
还有温箸这个心腹大患,她拒不与他商谈,若又害得温知熠丢了性命,那回宫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们什么条件?”
江绾向探子问道。
“退兵三百里。”
探子答道。
“做梦。”
江绾暗唾一声,“告诉常符,我限他天黑之前离开,否则大军入城,格杀勿论。”
“是。”
探子应声上马前去交涉。
城楼里,常符接到了江绾那边的消息,气得猛踹了温知熠几脚,嘲讽道:“看来她不仅不怕你父亲,还根本不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