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厚重的防盗门应声而倒,连带着周遭的墙体都大片大片的碎裂脱落了。
道具威力很大,但带来的体力消耗也同样的大。
沈时安扶着墙才能避免自己腿软的倒下去,穿过破门激荡起的尘埃,他抬眸向门内看去——
门里的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易维安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全须全尾的站在房间的正中央,他背对着众人,连砸门这样大的动静,都没能让他转过身来。
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身前的标本。
福尔马林溶液已经浸润了整个房间的地面,易维安鞋子的脚面被沾湿了,覆盖了浅浅一层。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以易维安为圆心,被冲开的婴儿标本将他围了起来。
而那声啼哭,是从易维安的嘴里发出来的。
“易维安?”
沈时安的呼喊并没能让易维安回过头来。
“我去看看。”
岑九溪道。
沈时安还没来得及阻止,岑九溪已经一脚踏进了标本室里。
黏稠的黄色液体立刻漫过了他的鞋子,沾湿了脚踝。
岑九溪晃了晃,勉强定住身形,抬起另一只脚就想踩进标本室里。
沈时安一把抓住了他:“岑九溪!”
他厉声呼喊,岑九溪力气
大的不可思议,轻易就甩脱了他,沈时安因为巨大的后座力整个人向后仰倒,被奚白扶住。
“岑九溪,你发什么疯!”
奚白毫不客气的怒骂,只见岑九溪往前走的脚步顿了顿,而后缓缓转过身来。
奚白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忘了自己想说些什么。
他从未在岑九溪的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悲悯且忧伤。
岑九溪就这么定定的看了他们一会儿,接着转身朝着标本室的深处走去。
事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每个踏进标本室的人都变得古怪,任凭他们如何呼喊,都置若罔闻。
前车之鉴,他们不能进标本室。
但如果就这么僵持下去,标本无法收集,任务完成不了。易维安和岑九溪的处境也会变得越来越危险。
“我进去看看。”
沈时安道。
“爸爸!”
龟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他,“里面危险。”
经历过一轮暴走,孩子这一路上都是蔫答答的,连说话的劲头都提不起来。
如果不是真的感知到了危险,他不会出声提醒的。
沈时安揉了揉他的脑袋:“爸爸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龟龟鼓了鼓腮帮子,乌黑的眼珠子看向了一旁的休伯特。
休伯特被盯着,后脖颈的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
十分钟后。
休伯特还在垂死挣扎:“你们就笃定我不会伤害易维安和岑九溪?”
沈时安没有理他,他用休伯特的星币从系统商店买了判定最高的绳索,捆在了休伯特的腰上。
满意的看着自己勒的死紧的杰作,他拍了拍休伯特的肩:“男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况也是常有的,我对你很放心。”
休伯特磨了磨牙,但形势不由人,他被沈时安推搡了一下,万般不情愿的踏进了标本室里。
脚被福尔马林溶液浸润的刹那,脑子里好像有了什么恍惚的感觉,那种潮湿绵密的液体好像包裹住了全身,让他无法呼吸。
潮水般的悲伤汹涌而来,将他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