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走到推车跟前,蒲扇似的大掌一把揪住了龟龟柔软的细发,脸色苍白的小孩儿被迫仰起头来。
闪着寒芒的刀尖在小孩儿眼眶周围比比划划。
男人眼中闪着怨毒的光,大嘴咧开,说话口齿含糊不清:“动物身上最好吃的那块肉,就是锻炼最多的那块,瘦而不柴,配着还没凝固的血……”
他吸溜了一口口水,露出回味无穷的神情。
“而人身上,就属眼珠子上覆着的一层薄薄的肉最有味道了。”
他努力控制着,才没让口水落到前襟上来:“小孩子的肉质又是所有人里最鲜嫩的。”
“你既然不喜欢吃速冻的,那今天我们就吃点新鲜刺身。”
他说着看向沈时安。
清秀柔弱的青年脸色比孩子的还要苍白,眼眶红了一圈,淡淡的水意将一双眼洗的清澈透亮,攥着的手背上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
痛苦,又无力挣扎。
柔弱却又妄想保护自己的孩子,这样的纯情男妈妈,是他最喜欢吃的类型。
他不自觉舔了舔唇。
“你过来。”
沈时安的表情取悦了他,他快活的招了招手,像是在召唤宠物。
男人油腻的声音,将沈时安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看到团子被塞进逼仄的推车里,软滑的脸颊上已经勒出了两道红痕,让他想起捡到龟龟的那天,他也是这么脆弱无助。
还没他腿长的小豆丁,本该是在父母膝下快乐成长的时候,却平白遭受了这么多苦难。
他没法不心疼。
回过神,他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能救龟龟的只有他,越是如此,他越不能慌张。
沈时安朝着男人走去,在他身侧站定。
在沈时安眼里,老板依旧顶着老孙头的脸。
明明是肥嘟嘟懒散的猫猫头,他却只觉得眼神猥琐。
老孙头如果看见,也会觉得这是他风评被害的最惨的一次吧。
看着沈时安乖顺的样子,老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握着。”
他将匕首递给沈时安。
“既然吃刺身,还是自己动手更有意思。”
“我来教你。”
男人手握上来的瞬间,沈时安胃里的酸水一阵翻涌。
匕首的靶子是金属质地,触感冰凉,滑腻腻的好像随时会从手心里滑出去。
老板握着他的手腕,将他往龟龟所在的方向引。
“就这么先横着切一刀,再竖着切一刀,要切的够深,再轻轻一挑,眼球就整个出来了。”
随着男人的言语,脑子里自动形成了画面。
沈时安按捺着想要吐的冲动,嗓子干涩的答了一声:“好。”
龟龟等了这么久,终于听到了沈时安的声音,却是这样一声“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