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当时他是一个人吗?”
当时的场景再次浮现在沈时安的脑子里,他一五一十的复述出来。
“他是一个人。当时下着很大很大的雨,我们迎面而过,我和他打招呼,可能是雨太大了,他没有听见。那里离家并不远,我有些奇怪他为什么不往家的方向跑,所以下意识回了头——”
沈时安模仿着当时的动作,身体僵在了转身的瞬间。
“然后呢?”
沈时安皱起眉。
“然后,他就不见了。”
一股恶寒沿着脊背窜了上去。
太多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让他无暇思考,现在细细回忆,不过一分钟不到,乔先生确确实实从他视野里消失了。
“他最讨厌雨天,不可能往公交站跑的,是不是有人在追他?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激动的女人攥着沈时安两条胳膊,沈时安护着孩子,胳膊被尖尖的美甲划出一道长痕,血珠冒了出来。
沈时安嘶的一声,峄皋才发现。
也不能对女人动手。
他正着急着,一直乖乖趴在沈时安怀里的小胖墩缓缓扭过身子。
峄皋第一次看到他的脸。
苍白的皮肤,大而圆的眼,瞳仁极黑,像个精致的娃娃。
“叔叔已经死了。”
童稚的声音说起死亡不沾喜怒,仿佛居高临下的审判者。
“你说什么?”
郭小姐双目圆瞪,掐着沈时安的手更加用力,指甲陷进肉里。
小胖墩的目光下移,落到了沈时安的胳膊上,再次清清楚楚的重复了一遍:“他死了。”
郭小姐扬起手就要打下去。
沈时安背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挡着。
峄皋张开双臂拦在沈时安身前:“您别跟孩子计较呀,他是被吓到了,童言无忌。”
“闹什么呢?!”
沉稳的中年男性声音打破了僵局。
“头儿!”
峄皋欣喜。
意识到眼前的是能话事的人,郭小姐放过了小孩儿。
沈时安循声看去,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人走了过来。
他的目光被瘦高的男人吸引住了。
男人大约有一米九,肩膀很宽,穿着做工考究的黑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这么热的天气,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他黑色的头发尽数梳向脑后,轮廓极深,不像是本国人。
像是察觉到了沈时安的目光,男人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
他眼型狭长,眼窝极深,睫毛浓密而微垂,身高的原因,看人时居高临下,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审视。
团子不知怎么了,忽然簌簌发着抖,沈时安敛目,轻哄起来。
*
沈时安踏进警察局的那刻起,易维安的脸就臭到了极点。
明明没听见主线任务,居然误打误撞去了警局,只要沈时安提供出半点线索,他的赌约就输了。
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融昉精神状态正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