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你就看到了我走入安全局,再从背后偷袭了我。你最初用的那招也是所谓的傀儡术吗?想要把我变成傀儡,故作无事地带着我离开安全局?”
我问。
收尸人当时不知道我恢复了力量,大概是以为我仅存的“余热”
都耗尽,毫无还手之力了;而我在没有召唤塞壬之刃的前提下,看上去也确实是和一般人没有差别。
我接着说:“你是觉得只要再加上我,就能够增加与旧骨的谈判筹码?”
收尸人不敢与我直视,“我是有家人的,旧骨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先袭击目标的亲朋好友,再逼目标就范。如果和他一对一,我也不怕,但我就怕他对我的家人下手。以前也有过比他厉害的人,却被他抓住了家人,结果憋屈地死在了他手里……”
听到这话,我却是联想到了自己。
我的真实身份信息非常容易调查,旧骨有那个意思的话,很快就能够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也能够将其绑架作为人质。而我虽然与父母关系冷淡,但如果父母成为了人质,我也会变得很难出手吧。
然而他没有对我这么做,这令我忍不住困惑。
是身为复仇者的某种矜持或者原则吗?不可能,他对我是那么的仇恨,又是那么的不择手段。为了看到我痛苦的模样,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那么做,况且那本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
。
我说出了自己的困惑,而当我这话一出来,在场的一部分人愣住了。
旁边在调整测谎仪器的内务术士无意识地念了一句,“……魔人李多也是有爸爸妈妈的吗?”
我看向了他一眼,他吓得连忙说:“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好吧,我已经知道理由了。
“那么,再回答我一些问题吧。”
这回又轮到了审问官负责主持。
之后他所提的问题,都是与大术士白驹有关联的,不过很遗憾,收尸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白驹当时会出现在那里。
或许白驹就是旧骨身后的人,因为觉得手下人拖拖拉拉,所以亲自出马了?虽然这个推测算是部分合理,但终究是苦于缺乏证据。
最后,审问官像是要重新确定一样,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过去安全局里盗卖魔物遗体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收尸人干涩地张了张嘴巴,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测谎仪器,过了很久,终于是死心了,“……是我。”
“对于你渎职的惩罚,之后会下达。”
审问官转过身,走向了出口,“——你勾结术士罪犯的罪行,也会一并算入。”
“等等……等等!”
听到后面那句话,收尸人终于无法控制住情绪,他大声地说,“我是被逼的,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审问官没有听他说话,内务术士帮他打开了门,他直接走了出去。
我也跟着出去,同时,我感受到收尸人的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他的声音继续响起,混合着愤怒和恐惧,“我不服……我不服啊!为什么这种家伙都能够免于惩罚,我却必须要受到惩罚?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列缺!!”
审问室的门关上了,连带他的声音也一起被封入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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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官列缺停住步伐,转过头对我们说:“这件事告一段落,先散了吧。”
两个内务术士和乔甘草都离开了。
我也正打算走开,收尸人最后的话语在我的脑海中回响。如果是之前的我,那段最后的话语足以令我失眠,但此时此刻,还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正宛如黑洞般吸引着我的思绪——那就是被抢走的那只手。
哪怕只是回忆那只手,我便感觉内心世界混沌沸腾,仿佛过去的自己即将从体内复苏。
突然,青鸟抓住了我的手。我看向她,她对我摇摇头,示意我先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