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禁军中一条约定俗成、却又从未明文规定过的规矩——而且是太上皇亲自定下的。
禁军作为负责守卫皇宫与京城安危的重要力量,其地位举足轻重,引得无数人试图通过各种手段与之攀附关系。
倘若无法成功拉拢,有些人便会剑走偏锋,采取极端措施,要么悍然行凶,夺取他人性命后取而代之,要么暗中安插奸细,伺机混入其中。
面对如此局面,一味严防死守显然并非上策。
正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既然难以完全堵住漏洞,倒不如因势利导。
于是,无论何人向禁军行贿受贿,一概来者不拒,但前提条件是必须让禁军统领知晓此事。
此外,对于何种信息可以对外透露、何种机密务必守口如瓶,需拿捏好尺度,不可肆意妄为。
表面看来,这般做法似乎颇具合理性,但其中亦暗藏隐患。
倘若有人心怀叵测,假意顺从实则背叛,当真被敌对势力所收买利用,那么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凄惨下场。
不仅如此,为确保万无一失,禁军众人的亲属眷属均被安置于京城之内。
如此,既可有效防止恶徒以其家人作为要挟筹码,同时这些家眷亦是皇室手中的人质,令禁军成员不敢轻举妄动。
侍卫默默退到一旁。
冲着旁边的队友咧嘴一笑,以眼神示意,等沐休了,请他去喝酒。
祁渊站起身,伸出修长的手指,靠近火盆取暖。
瞟了一眼地上的二人,语气冰冷,“今日算你们运气好,我庆国女帝无碍,你们赔上两条命,外加你们的家人性命就行了。”
“要是陛下有一丁丁闪失,你们越国,就等着灭国吧。”
呵呵。
地上的两人露出一抹冷笑。
自从决定走上这条黑暗之路,成为暗子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断绝了结婚成家的念头,更别提什么所谓的家人了。
拿这个来威胁他们,简直就是打错了算盘。
而祁渊一眼就洞悉了他们的想法。
只见祁渊嘴角微扬,缓缓道,“我猜想,你们应该还没有成亲对吧?”
“没关系,你们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总归会有生养你们的父母,或者兄弟姐妹吧?”
“再不济,街坊邻居总是有的吧,到时候就让他们一起给你们陪葬好了。”
听到这番话,原本躺在地上的两个人瞬间像被电击般剧烈颤抖起来,拼命挣扎着表示抗议。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仇恨,仿佛愤怒的火山即将爆。
而祁渊却显得异常淡定,他将手掌翻过来,轻轻揉搓了几下,以温暖有些凉的手背,慢条斯理继续道,“怎么,你们是不是还打算辩解,说自己并不是越国人啊?”
“我当然知道,你们就是越国人。”
他出一声轻笑,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呵呵,好好想想吧。”
之前出了云国粟子案,他对京城人口进行了排查,花间令酒坊这两个奇怪的人,就是那个时候被探子现的。
但是调查下去现,这二人二十多年前就来了京城,二十年间深居简出,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让人盯着了。
盯着花间令酒坊的人现,越国三公主去了隔壁的胭脂铺,他还看到了慕容安乐大人安排盯梢的人。
二人遥遥看了一眼。
后来当做一个不起眼的小笑话,被盯梢之人讲给祁渊听。
祁渊本来并没有把这两个奇怪的人和越国联系在一起。
可他在看到刺客的一瞬间,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