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聿祯一直盯着那姑娘,也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刚才这姑娘还在提醒她不要考虑凤凰蛋和甘露呢,现在就直接给她了?
八千正要伸手去解姑娘挂在腰间的银色袋子,王聿祯突然拦住了八千,她随手指了一个看起来还神志清明的小伙子:“劳烦你帮我拿一下袋子。”
被指名的小伙子眉头皱了又松开,松开又皱起,几番心里斗争都写在了脸上,最终一方压过另一方,直接拔剑向王聿祯扑来。
他忘了旁边就是谢斩关,厚重的大砍刀当面劈过,他稍闪身躲过,又被另一侧八千的横刀对准了腋下。
其他修士纷纷拔剑,双方战成一团。
被桌子用锁链缠住的姑娘大喊:“我不是陈俏!我不是陈俏!”
锁链上有光闪过,正待收回,谢斩关的大刀就逼近了身前,姑娘被逼无奈,脖子上挂着桌子飞身后退。
砍刀再迫近,她一把抓住桌子就要砸向谢斩关,突然察觉身后有异,立刻闪躲,一支半掌长的小箭擦着她的脖颈射进桌面,因这一箭影响,她重心侧移,谢斩关当机立断甩出大砍刀,正正插进她的胸膛。
那姑娘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大刀,一眨眼的工夫刀又被赶上来的谢斩关抽了出去,鲜红滚烫的血喷了满地都是,她倒地后口鼻里不停涌出血来,可就是断不了这口气,只能躺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这场厮杀。
她的同门们因为被一滴
癫的毒侵入经脉,造成气血运行不畅,且影响了心智,招数打的稀碎,法诀都用得艰涩,纯凭本能根本比不过这群在战场上与敌人搏命的兵卒。
王聿祯早就针对他们这群修士动作迅疾,还会飞的特点让亲兵们准备了好多袖剑和飞刀,偷袭比明打好用那就搞偷袭,所以就看混战中常发生两人正在肉搏,突然对面的兵手腕一抖,袖箭刚出袖筒就没入修士的皮肉。
再加上一滴癫的发作,有两个中毒最深的修士根本敌我不分,见谁打谁,而且毫无章法,就是乡村野小子的王八拳打法。
事到如今,修士一方已然失了气势,有一个修士无心恋战,虚晃一招就想飞起逃走,被下面的兵卒扬了满头满脸的辣椒面,于是打着喷嚏,流着鼻涕逃跑了。
余下的修士随着气血涌动,一滴癫的毒性发作越来越强,他们不是在自相残杀,就是招数全乱,被斩杀在地。
谢斩关走向王聿祯,看到了站在王聿祯身边的谢者华。
他从桌子上取下那支特别娇小的袖箭扔给谢者华:“小子,可以呀!”
谢者华规矩又疏离地作揖:“多谢父亲夸奖。”
谢斩关:“……”
这孩子啥时候能有个亲儿子样呢?
一个亲兵跑过来问:“夫人,我把辣椒面扬他头上了,可以吧?”
王聿祯道:“应该可以,一包辣椒面半包狼血粉,只要是个喘气的就能吸进去。”
八千还在跟那个银
色的布袋较劲,用一条腿那么长的树枝子在那还在吐血的姑娘腰上不住气儿地扒拉。
那姑娘艰难地把头转向八千,八千扒拉一下,她吐一口,八千扒拉一下,她吐一口,王聿祯喊了八千一声,八千才停手。
王聿祯走过来俯视着她:“我本不想这样的。”
地上已经快成血葫芦的姑娘噗嗤笑了,血又从口鼻溢出来一股。
空气微微抖了一下,她的声音直接在王聿祯的脑子里响起:“不想这样,却在我们来之前就已经布置好了一滴癫?夫人,论人性之恶,你是我见过数一数二之人。”
王聿祯回答道:“不是说离开这里,回到你们的宗门就能解毒吗?不过是你们贪我们的东西,还真一半假一半一点都不诚心,最后成了这个结果。”
那姑娘看向天空和撑在天空下的茂密树林,她的声音再次在王聿祯脑中响起:“砍下我的头吧,修士的生命力顽强,扎穿我的肺不能要我的命,只能断送我今后进阶的可能。身为修士,止步筑基,还不如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