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雪,咱们一介平民,人家想烧咱们的铺子就烧咱们的铺子,京兆府尹即使查出来是谁做的,也会替对方遮掩。这世道,无权无势只能任人欺凌啊。”
贺舒食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权’字,又用掌心抹掉。
琴雪将地上的碎瓷收拾干净,然后蹲在贺舒身旁,仰头望着贺舒,“才不是呢姑娘,别人放火烧我们的铺子那是她们嫉妒我们,我们没有做错,而且姑娘以后会是世子妃,才不是什么平头百姓,身份尊贵着呢。”
贺舒戳了戳琴雪的额头,无奈道,“你呀,靠别人哪里靠得住呢,想要什么还是得紧紧攥在自己手中才是。”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琴雪不明白,但姑娘说的都是对的。
项宁语的贴身侍女清早去唤项宁语起床时,却见她趴在桌上,走近一看,顿时睁大了眼睛,这个穿着郡主衣裳的光头是谁!
“啊——”
尖叫声响彻云霄,惊飞了枝头上的鸟雀。
桌上趴着的人动了动,十分不耐烦的揉了揉眼睛,挣扎着从桌上直起身子,“大清早的你喊什么喊,要死了吗?”
“郡,郡主,您。。。。。。您的头。。。。。。”
贴身侍女说话都磕磕绊绊的,指着项宁语,一步也不敢上前。
项宁语不明所以,伸手去摸自己的头,“我的头怎么了,我的头,啊!!!”
“我的头呢!!!”
项宁语扑到铜镜前,看到自己原本乌黑的三千青丝被人剃了个干干净净,惊恐万分,浑身颤抖,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贴身侍女连忙接住项宁语软下去的身体,同时大喊着快来人,大长公主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混乱的景象。
但好歹她也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人,吩咐家仆将项宁语抬上床,又叫人去找大夫。
最后下令府中人不准跟任何人提起项宁语被剃头的事,一旦被现,严惩不贷。
大长公主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守在项宁语身边,等她醒来,希望项宁语可以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
项宁语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没有亲自出面,也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用银钱收买了几个地痞流氓去放火,京兆府那边想查到她十分不容易。
但项宁语没有想到,贺舒根本不走寻常路,确认了是她指使人放火后,直接潜进公主府剃光了她的头。
贺舒是出了一口恶气,但火灾的损毁却是真实存在的,那几个纵火犯根本无力赔偿。
先是被火烧了库房,又被烧了铺子,太破财了,她再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她是五行缺火吗?
贺舒打算抽空去相国寺拜一拜,去去晦气。
虽然大长公主下了封口令,但项宁语被剃光头的事还是传到了尉迟堇熙耳朵里。
他摸着自己的冠心有余悸,还好去年贺舒有正经事要做,将他忘在了脑后,没和他计较。
如若不然,他都不敢想自己光头的模样。
孝经有云,身体肤,受之父母。
身体跟头都是父母赐予的,不能轻易损毁。
贺舒直接剃光了项宁语的头,暗斥她不孝不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