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作任何表示和任何反对,躬身行礼道:“多谢大人照拂,小人一定会抓紧与武小旗作好交接手续,刚好县令大人让我们县衙,以后我便去县衙出力,让我师弟来当这个兽医。”
俞不凡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这一茬。
他的本意是想撤掉杜西川的医士之职,杜西川自然没有了继续炼药的必要,接着再除掉他兽医的职务,让他无处谋生,他可以就堂而皇之地让钟薛高和王从检抢夺了杜西川的一切成果。
可现在杜西川正好顺势去了县衙,反而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是县令当着王公子的面承诺的事情,他改变不了这个决定。
即使不是王公子的原因,对于县衙的事,他好像也很难干涉。
凉州卫在设立之初,确实实行了军管制度,凉州卫千户既是军事长官,也是地方的行政长官。
但是上百年以来,这个军管制度早就崩溃了,凉州卫只剩下区区六十几户,可以称得上是名存实亡,远远没有县里的衙役、各处里正保长加在一起的数量多。
凉沧河之败后,大渊朝中文官集团的地位越来越高,而武官集团的地位却是每况愈下。
即使他这个千户是正五品官,而县令只不过是七品,即使皇上在旨意中让他领凉州事,但是县令也只不过需要在表面尊重他一些即可,在日常事务中,县令根本不会来听他的。
何况凉州卫在杨一平当百户的时候,一直都很弱势,县令当惯了土皇帝,表面应付他也许会,真的来听他的,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俞不凡的脸色浮现出狠厉之色:“很好,最重要的一件事,你要把炼制特级金创药的药方拿出来,再把炼药的方法和步骤教给钟薛高和王从检,这才能算正式交接完成。”
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他们都呆呆地望着俞不凡,想不通他怎么可以如此堂而皇之地提出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要求?
就算是傻瓜都知道,炼制这种神药的方法必定是不传之秘,涉及到一个门派传承和生死,任谁都不可能轻易示人,甚至连子女和弟子都未必告之,更不用说是向外人透露。
大渊的各行各业都有不少秘术,可就算作为朝廷,也从未让任何一个行业的任何一个人必须公开自己的秘密,而俞不凡居然敢开这样的先河?
可是俞不凡的脸色平淡,丝毫不以为忤,仿佛这一切如此天经地义,丝毫没有介意。
杜西川的脸色郑重,他明白俞不凡已经被神药的巨大价值蒙住了眼,下了决心想要抢夺,而且一定准备了后手,便如同草原上盯上了猎物的恶狼,一旦现目标,便会死死盯住,不吞下猎物,绝不放手。
他正色道:“炼制金创药的方法属于师门秘技,与医卫所无关,恕小人无法交接。”
俞不凡却道:“或是寻常医术,我自不会向你索要,但是此医术涉及到我大渊将士生死,如果我大渊医士人人都能习得此术,大渊军士必定人人如龙,无敌于天下,无论北荒或者西夏,都将并入我大渊朝之疆土。”
杜西川默然不语,俞不凡虽然霸道,但这话说得并非全无道理,如果大渊军士人人备上足够的金创药,确实能极大加快伤情恢复度,实际提高战斗力。
只是炼药需要的红色晶石太过特殊,孔媛早就做过无数次试验,只有在凉州附近中的荒漠中找到的红色晶石才具有这种神奇的效果,而其他的,却没有任何用处。
荒漠之中的红色晶石太难寻觅,就算杜西川动了那么多马匪一起寻找,一年之中,也不过寥寥可数,以这些数量,供应凉州城的马匪都不够,想要供应大渊几百万的军队,简直是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