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云守明自然是没心思欣赏这幅美景的。
“你倒是命大。”
云守明冷冷笑了一声,语气间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不过是被魏国人掩下了你的死讯,没想到你竟还有命活到今日。”
蛊毒加上他自云子猗幼时就下在对方饭菜中的慢毒,在云守明看来,早该要了对方的性命才是。
哪想到对方竟然还能好端端出现在他面前,甚至这魏国的元帅看起来还待他礼遇有加的模样。
“那倒是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云子猗也不恼,只是轻轻一笑。
“你是怎么躲过那噬心蛊的?”
云守明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心中越烦躁,语气也更凶戾了几分。
照他催动那噬心蛊的时间,云子猗早该在一年前就已殒命才是,怎么可能还能活到今日,甚至站在他面前这般耀武扬威。
到底,还是他那时心软了,早知如此,就该一早斩草除根才是。
那时顾忌名声,他没敢直接了结了云子猗的性命,而是将人送往魏国为质,也是想着可以将人在魏国神不知鬼不觉弄死,还能把罪行栽赃在魏国人身上。
哪想到魏国这帮家伙这般心慈手软,云子猗的身体都虚弱到了那般程度,都不旁的,稍稍苛待几分,只怕云子猗都很难活下来,怎么可能这般春风得意。
就算是不苛待,只要放任不管,云子猗体内的余毒与蛊毒也足够要他的性命了。
他们竟还有闲心帮一位敌国送来的质子解毒?
云守明不知道云子猗在医术上的造诣,也不知云子猗与魏听钰的荼州之行,自然以为他身上的这些毒都是魏国皇宫中的能人异士帮他解的。
毕竟他自己身边就有这样的奇人,若魏听铮也有这样的奇遇,也是得通的。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云子猗并没有与他多费口舌的打算,也无意谈及这些过往。
他想问的,主要还是那一件事。
云子猗拿出一样东西,在云守明面前缓缓展开。
“当年……我父亲的死,是你做的手脚吧?”
云子猗所指的,是这具身体的生身父亲,云国先太子云守清。
而他所拿出来的,正是他从云国带到魏国去,又一路从魏国皇宫带来军中,从未离身的,云守明杀害云守清的证据。
“是又如何?”
时至今日,云守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冷笑一声,“是他自己蠢,对我没有半分怀疑,我喂他什么他都敢吃下去,就连我调换了他香炉中的熏香,他也一无所觉。”
云子猗虽然明知云守明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也不曾对他抱有期待,可听到这样的话,还是不免为那位云国先太子心寒。
那不过是位爱护幼弟,又一贯以诚心待饶君子罢了。
他又如何能想到,自己爱护了那么多年的亲弟弟,竟然时时刻刻想的都是如何算计他的性命,谋取他手下的势力呢?
唯一的遗孤都被那人折磨了那么多年,稍有不慎,便要丢了性命,最终,竟连这云家先祖呕心沥血打下的江山都毁于一旦。
哪怕云子猗的记忆中只对云守清此人有些许模糊的印象,可在他看来,如果云国皇帝是云守清,想来无论是两国之间的关系,还是这云国的江山社稷,都不至于走到这一步。